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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清楚地知道,事情有因有果,一切的一切均是她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
她曾对很多事情持有看法,反对婚前性行为,反对堕胎,反对一切的不公平和不公正。可事实上她什么都反对不了。她的底线一再退缩,最后连自己的小小阵地都失守。她想知道李昂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但这种时候去讨论动机没什么意义。
她并不知道,此刻李昂已深感后悔。当欲望与愤怒的潮水退却,他平静下来,陷入莫大的恐惧。他不明白向来理智而冷静的自己为何如此冲动?征服不了一颗心灵就去征服一具肉体?用这种最原始最粗暴的方式,让一个女人失去对自身的主权,从而让她屈服?他感到震惊并且害怕。她已将他人格中最软弱最丑陋的部分诱发出来。她让他变成了另一个人。
事后苏扬想不起来自己是怎样去药店买了紧急避孕药,又怎样回到学校的
的。她只记得长夜漫漫,泪水流淌不尽,脸上的皮肤生生地疼痛。
她服下药物,躺倒在宿舍的床上,一连昏睡三天,只靠室友帮忙打来的水和稀粥维持度日。事实上她什么都吃不下,药物反应让她胃里翻江倒海。头晕、恶心、呕吐,她浑身乏力,小腹酸痛,人几近虚脱。
第四天傍晚,她被屋里的喧哗声吵醒。叶子青回来了,正和萍萍还有棒子媳妇热烈地说着什么。叶子青难得回来,每次出现都让宿舍热闹非凡。她穿着一件无比惹眼的桃红色T恤,正面印着一行英文粗口——WhatthefuckisPrada?(普拉达他妈的是什么玩意?)她如今成了真正的文艺青年,坚持自我审美路线,藐视一切,造全世界的反。
苏扬虚弱地从上铺撑起身。叶子青笑着同她打招呼:“还睡呢,苏扬,天都黑了。”
苏扬没有反应,叶子青又说:“郑祉明那二百五去江西了你知道吗?”
“去江西?他不是定了去广州吗?”苏扬晕晕乎乎地问。
“发大水了你不知道吗?”叶子青感到诧异,“连续强降雨,长江发洪水。新闻天天在讲。”
“苏扬不舒服,睡了三天了。”棒子媳妇解释道,又对苏扬绘声绘色地描述,“还有山洪,老可怕了。有些地方一座城都被淹了,几百万人无家可归。三角地有人组织捐款。我和萍萍刚刚去捐了。”
“他去江西做什么呢?”苏扬问叶子青。
“他说他的一个朋友的家在那儿,受灾严重,他要去帮忙,顺便去灾区做志愿者。他还带了几个人一起去呢。你说他们那帮人不是有病吗?马上要毕业了,还有这心思!”叶子青笑笑,满脸都是无可奈何。
苏扬从上铺慢慢下来。似乎在她沉睡的这几天,世界发生了好多事。
叶子青还在兴致勃勃地讲话,她说她再也受不了郑祉明的任意妄为和异想天开了。她又向室友们宣布,她已开始了新的恋情,对方是一名特酷的鼓手。
室友们火热的聊天声擦着苏扬的耳朵过去。她神思游离,想着几天前的夜晚,一阵痛苦。她又牵挂起祉明的安危,只好强打精神,支撑起疲倦的身体,重新给手机充电,开机。
李昂的短信涌入。不管他说的是什么,她都不看,直接删除。然后她拨打祉明的号码,电话却无人接听。
打开电脑,网络上已是铺天盖地的消息。情况很糟,灾情不断升级。洪水卷走了房屋、树木、汽车;河坝决堤,到处都在抢险;农田被淹,牲畜成批死亡;人员失踪,食品药物紧缺。这么危险的地方,祉明怎么说去就去了呢?
苏扬满心担忧,继续拨打他的电话,却始终无人接听。晚些时候,他的电话关机了。
有任何消息。
校园里倒是一派轻松祥和,所有人都在尽情享受青春:浪漫的浪漫,分手的分手,追梦的追梦。这毕业前最后的校园时光,是每个人都不舍得浪费,又必须竭力挥霍的。
苏扬和室友们全都谋好了出路,准备离校。
萍萍回老家了,她被一家国企录用了,安稳的生活在向她招手。
叶子青不找工作也不考研,和阿峰一起又租了房子,继续创作音乐、排练、演出,做起了全职文艺女青年。最后一次回宿舍与大家告别,叶子青将自己收集的一百多个麦当劳玩具装满了两个塑料袋拿来,说送给大家。
棒子媳妇惊叹道:“收集这么多玩具多不容易啊,还都是成套的,得吃多少汉堡啊!最难得的是叶子你吃这么多汉堡也还这么苗条啊!这些玩具怎么说不要就不要了呢?”棒子媳妇向来一惊一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