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 王砚翻开卷宗,细细思量马廉……(第2/2 页)
那些吹牛的话,把他当个蔑片小丑,讥讽他取乐。
虽都是零星小事,但日积月累也能成为深仇大恨。王砚在韩、吕、陈三人的名字上各点了一点,把这份卷宗放到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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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位疑犯巩秦川,就是在牢中提到封若棋的那位,二十九岁,京城人士。他十六岁就开始写戏本,化名天北散人,在京城根基深厚,马廉写戏本时一直抢不过他,遂一伺机对付巩秦川。
马廉先主动结交巩秦川,对他十分奉承。俗话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马廉与巩秦川同为文士,更知道吹哪里,捧何处能正中痒点,令巩秦川骨酥神荡,将马廉视为知己。
既成知己,马廉便经常找巩秦川闲聊饮酒,讨论诗文。渐渐的,巩秦川发现一些关于他的匪夷所思的谣传开始散播开来。
比如说巩秦川极其好色,尤爱有夫之妇,戏本常找代笔,暗中挤兑同行,常常背后讥嘲他人之作云云。
这些诽谤都是掺在巩秦川的一些真实私事中说的,令人觉得十分可信。巩秦川觉得奇怪,初未怀疑到马廉身上。
反是马廉经常做出一副安慰巩秦川的姿态,拉他出去吃酒,席间一边劝他酒,一边说些为他打抱不平的词语,诸如「巩兄便是平时为人太君子,才被那些小人嫉妒」「巩兄近来别是得罪了什么人方才被人整吧」等等,明似开解,实则拱火,钓巩秦川说牢骚话。
闲话传得愈来愈开,巩秦川终于察觉出马廉不对了。
有一次马廉又约他出去吃酒,席中四五个人,马廉先看似关怀地询问巩秦川近来谣传是否影响他接活,巩秦川谦逊道,尚有饭吃,多亏东家老爷们厚道,肯看顾。马廉顺势聊到巩秦川写戏本的某位大东家,忽地感慨道:“秋爷真是好艳福,听说府中数位佳人各个美艳,可惜吾辈不得一见呐。”
巩秦川感觉话风不对,没有接,另起一个话头打算绕过去。
马廉又问:“是了,最近总约不到巩兄出来吃酒,莫不是在忙?听说连星醉楼都不怎么去了。”
巩秦川更知不对了。
星醉楼是京城知名花楼,尤以胡姬多而出名。巩秦川素爱看胡姬舞,常去楼中。星醉楼此前有一花魁,名叫伊美露黛,紫眸绝色,舞姿倾城,巩秦川曾写诗赞美。伊美露黛两个月前被秋爷纳为第八房如夫人。
巩秦川未敢继续吃酒,赶紧找借口告辞,但数日后,关于他垂涎伊美露黛的闲话还是传开了。甚至编排巩秦川画了一堆伊美露黛的肖像,半夜在家对着画像痛哭,偷偷混进秋府,想再多看几眼伊夫人,巩秦川某篇传奇里的女子就是伊美露黛,并把自己写成了伊美露黛的情郎之类的小故事。
秋爷本人十分豁达豪爽,未必会在意这些不入流的闲话,但戏班的人找人写本子肯定要顾虑某些谣传。戏班那时刚好想找人写一出新戏,故事正是巩秦川所擅长,巩秦川本有很大胜算拿下,最后写本的人变成了马廉。
巩秦川自此不怎么理会马廉,马廉却做出一副被巩秦川疏远委屈不解的形容。旁人多以为是巩秦川嫉妒其才。巩秦川也不知如何分辩,幸好他跟着也接到一个大活,正写着,东家突然说,有人举发他此前写的传奇和戏本里有诸多□□犯忌的隐喻。
万幸审理此事的大人英明,审过巩秦川的著作后觉得并无问题,东家处收到消息,特意提醒巩秦川近日尤要当心。巩秦川又从别处得知,近日马廉已私下同东家接洽,暗示巩秦川名声不好,或会有事,建议将巩秦川在写的戏本收回,由马廉来写。
巩秦川顿时想起,此前马廉约他出去吃酒,常趁他喝得有点飘时询问他写传奇和戏文都存着怎样的想法,更开玩笑似的说觉得巩秦川所写戏文中的这一段还有别的意思,那一处是不是在暗指什么,应是那时已拟好计谋。
巩秦川气恨无比,正庆幸自己侥幸未被坑到,忽又有几个官差登门,告知他,衙门接到举报,巩秦川信异域魔教,在家中私设祭坛,修炼魔功,供养一个浑身绿毛的异域邪神。
巩秦川懵了,只请官差尽管在家中搜查。只见官差草草搜了几间厅室后,径直去了书房,他突地明白此事为何发生。
果然,官差们在书房中四处一看,走向一面墙壁,巩秦川抢先道:“墙后有间暗室,学生这就打开。”
他拉动一幅画后机关,打开暗室,官差们翻看室中收藏画卷。巩秦川再取出一筒,拆开包裹的锦缎,展开一幅画:“诸位可是在找此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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