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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以后自己就是一个废人了,少了一只手臂的人怎会是一名剑客。
少年头也没抬,翻动着烤架上的狍子,道:“举手之劳”,
“多谢”,
何不思微一点头,努力想要撑起身子,力气不够便想用灵气支撑,但一运气时赫然发觉自己丹田处空空如也,连一丝灵气也没有。
他心中一惊,陡然想起那日为争取生机已经自散了吞吴功,引爆了体内所有的灵气,连丹田也被彻底毁去了,他清楚此事,但心底深处仍旧抱着一丝侥幸,希望体内的吞吴功或摩罗武典能有一点残留,助他东山再起。
然而按照运气法门尝试着聚起灵气,但无论吞吴功,摩罗武典还是拜剑红楼的红尘心法都毫无作用,哪怕是一丝的灵气他也无法再纳入体内,他的丹田已经彻底毁了,无法再储存灵气。
脑中“轰隆”一响,他如遭雷击。
这十数载心机费尽,隐忍不发,千辛万苦得来的一身修为竟一朝散尽,再无转圜之际,心中悲痛简直无法言喻,他怔了良久,颓然倒下,缓缓合上双眼。
“你昏了两天,吃点东西吧”,
阿决撕下一条狍子腿递给他。
何不思摇了摇头,连话也说不出一句了,身体一动不动,仿佛死去一般。
阿决淡淡看了他一眼,没有多劝,自顾饱餐一顿便靠着山壁睡去了。
第二日阿决给他换了一张虎皮,照旧打了一只獐子,而何不思仍旧无心进食,他既不说话也不动弹,好像一心求死;阿决仍旧没有多劝,添了些柴火后就出了门。
他到傍晚时方回,火堆已经熄灭了,洞中寒风唿啸,仅仅一张虎皮根本无法抵御,而何不思依旧一动不动。
如此一连三日,到第三天早上,和煦的阳光照入山洞中的时候何不思的身上已经几乎没有生气了,燃烧着的火焰也无法温暖他的躯体,他好像已经成了一个死人。
这一天阿决没有急着出门,也没有再换他身上的虎皮,只是早早的出去打了只山鸡回来,拨了拨火堆使柴火烧的更旺,他靠着石壁而坐,静静看着眼前跳动的火焰,良久,道:“我小的时候,家道中落,流亡江北,曾赤着脚从秦淮江边一直走到华清宫,一路上被仇家追杀,几经生死,苦苦挣扎直到拜入洗剑冰河,那几年我见过白骨山上如尖刀一般的寒风,见过沧浪之海怒啸的大潮,曾被大户人家的恶狗咬伤,也在经过山贼领地时被打的遍体鳞伤,好几次都在生死关头,又过了一年,我得知了一些家乡的消息”,
“我曾经喜欢过的姑娘和我一样流亡在外,只是她命不够硬,还不到三个月就死了,而我甚至不知道她的尸骨在哪里,无法将她收埋安葬,我知道杀她的人是谁,可我报不了仇,家族中人也被仇家所杀,一家五十六口,男女老幼,除我之外无一幸存,至此,我连活下去的希望都不再有”,
“很多人在遭受难以忍受的痛苦的时候都会想,如果死了,是不是就彻底解脱了?既然人生是如此的折磨,又何必在这人间地狱煎熬?继续忍受这苦痛折磨“,
跳动的火苗映照在他灿若星辰的双眼之中,阿决道:“不错,死的确是一种解脱,当你阖上眼,失去意识,永远沉睡,便再也不用忍受这尘世的风雪,再也听不到嚎哭之声,同时,你的人生也可以就此盖棺定论,一生风雨,一世悲哀,再没有回寰之地”,
“若是当年我死在大雪山,现在的修界就不会有洗剑冰河的阿决了”,
“人生在世,命数各不相同,有的人注定要尝遍凄风苦雨,人世悲欢,譬如你,有的人则顺风顺水,凡是总能化险为夷,譬如你的师兄陆鸿,但气数也罢,苦难也罢,凡事终有尽时,一个人的一生总要在他死去之后才能概括,你若现在就死了,这短暂而凄苦的一生又算什么?来到世上受苦的可怜虫吗?”,
娓娓道来的一番话,吐露而尽的时候火上的山鸡也已烤的焦香四溢,他用油纸把它包好放在地上,站起身走到洞口,道:“七年前,我途径拜剑红楼,气运从此更改,最终得以报仇雪恨,而现在,你遇到我,是生是死,是存是亡,你自己决断”,
说罢提剑而出,身影渐渐消失在风雪之中。
洞中寒风怒号,柴堆上的火焰渐渐熄去,冷意袭来,虎皮在寒风下被吹出道道褶皱,洞中毫无生气,直到一刻钟后,虎皮中忽然伸出一只干瘦的手,已经骨瘦如柴的何不思从虎皮中探出身子,双手颤抖着抓住山鸡,撕开油纸便嘴里往里送。
冬日严寒,食物冷的极快,不过一刻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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