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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真背后,那时虽不敢出来,暗中助了鸣皋子一臂之力。他见鸣皋子功力较宗真还稍逊一筹,倒不为宗真担心,哪知后来宗真竟然伤在了鸣皋子掌下,他又是内疚又是惭愧,深觉对不起宗真。此时听鸣皋子提起,心中也不知是什么滋味。惠立与丹增一般,正邪之见甚深,对自己也很不宽容,但无心实不愿鸣皋子再与惠立起冲突。此时听得鸣皋子因为自己,改口不骂宗真,只称他“和尚”,心中也不禁有些感激。
惠立手持禅杖,身后跟前果毅、果诚、果智三大弟子,大踏步向前走来。六丁六甲中甲戌已为雁高翔所杀,有几个也受了重伤,丁甲阵已然不全,威力大减,但惠立只是平平走来,他们仍挡不住这等威势,纷纷后退。但惠立禅杖在手,一杖一个,丁甲诸人便是想逃也无从逃起,一个个被他敲得脑壳碎裂,翻身摔入坑中。
惠立已走到那个大坑前,向里扫了一眼。先前被孙普定残杀在大坑里的苗人尸首都已搬走,里面暗红一片,有一股淡淡的血腥气。惠立心头一凛,扭头喝道:“鸣皋子,你以生人血祭蚩尤碑,如此伤天害理,难道不怕报应?”
此时已是夕阳在山,暮色将临。山风渐紧,吹得鸣皋子的道袍斜斜飘起,直如神仙中人,似乎随时都会御风飞去。鸣皋子将手背在身后,仍是满面春风,道:“大师,佛门以慈悲为本,但大师惟有小慈悲,却无大慈悲,真令人失望。”丁甲诸人已被惠立杀尽,他却似乎不以为意。
惠立喝道:“斩妖除邪,便是慈悲!鸣皋子,你休要花言巧语!”
鸣皋子一声朗笑,道:“久闻密宗三圣威名,见面之下,乃囊寺刚而无柔,龙莲寺柔而无刚,都还算名不虚传,惟有金阁寺,惟有一‘笨’字可蔽之。”
惠立听得鸣皋子出言讥讽,心头更是恼怒。他一顿禅杖,喝道:“鸣皋子,你究竟是什么来历?”
鸣皋子脸上浮起一丝诡秘的笑意,道:“大师既然来到此处,难道还不知么?”
惠立借助果毅的三神通,一路跟着无心而来。无心也算机灵,可是他做梦也想不到别人会以神通来追查,惠立只道能打那鸣皋子一个措手不及,哪知这鸣皋子却似胸有成竹,早有准备,心中不禁忐忑,心道:“果毅的天眼通天耳通难道已经被那小道士察觉?不对,若已有察觉,也不会带我们来这里了。说不得了,还是及早动手,省得夜长梦多。”
他猛然间发力,禅杖一下插入泥中。惠立功力高深,禅杖入土足有尺许。一插入泥中,这禅杖上的铜环如同被大风吹动一般“嗡嗡”作响,惠立的大袍如吃饱了风的船帆一般鼓起。
这正是密宗曼荼罗四轮。曼荼罗为梵文“道场”之意,所谓四轮,为地、水、火、风四曼荼罗。惠立收了三个徒弟,正好布成这曼荼罗四轮。他僧袍一抖,心道:“果毅虽然稍弱,果诚果智的功力都大为不凡,这鸣皋子纵然身有青龙,我也足以匹敌。嘿嘿,密宗三圣,从此龙莲寺除名,当以金阁寺为尊。”
他正在想着,丈许外的地上突然现出一道划痕,如同一个隐身人拖着根无形的长枪,直直向他迫前。惠立气息一滞,心头一紧,暗道:“原来还有这等好手!”
鸣皋子并没有动手,来者自是鸣皋子的同伴了。此人功力到了如此境界,较自己也不多让。他先前见丁甲诸人功底浅薄,颇存轻视,此时轻视之意尽去。但他自恃本领,两手交错,极快地结成大莲花印,喝道:“唵波喃摩罗湿婆罗数索。”
只消这曼荼罗四轮转动,不啻铜墙铁壁,来者不论用的是附体术还是隐身术,都如泥足深陷,再难逃脱了。只见那道划痕到了惠立身前两尺开外,忽地铿然一声,发出金铁交击之声,一个人影忽地拔地跃起,地面却仍无异样。惠立知道此人的地遁术为曼荼罗四轮所阻,大为得意,大喝道:“哪里走!”莲花印一分,一掌向那人影拿去。这招“拏云手”使得神完气足,极有威势。眼看五指便要触到那人影,那人腰一折,惠立竟然抓了个空,心中不住暗赞:“好本事!好本事!”
这人正是孙普定。他以地遁术隐形进击,没想到欺不近惠立身前二尺,反被他逼得现形,亦是大为心折,心道:“这秃厮果然了得,师兄不要偷梁不成,反输一帖。”他闪过了惠立一击,心知以地遁术之类奇术虽能眩人眼目,但对付不了惠立,在空中一翻,已向后跃出丈许,双手捻诀,口中喝道:“北方雷神,焜电使者,黑犬大神,九天煞炁。四极晶英,内缠玄炁,外守帅兵。左威右领,风伐火征。敕斩万怪,馘灭千精。玉清敕下,火急奉行。谨召北方蛮雷焜电大神速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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