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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叹道:“无心,你再想想吧。”笛子凑到唇边吹出几个曲调,六丁六甲如僵尸还魂,一下又闪到鸣皋子周围。
鸣皋子的胡床已断成一堆碎片,他掸了掸道袍,扬声道:“无心,你纵然自认侠义,奈何在别人眼中,你终究是邪魔外道。”施施然带着六丁六甲走了。六丁六甲中甲戌已亡,甲子丁卯身负重伤,但剩下的十一人仍如忠犬一般跟在鸣皋子身后,对已死去的同伴连正眼也不看一看。
他们走得甚快,一转眼便已转过一个山角。转过山角,甲子心中却大为不忿,见走得已远,无心的身影还呆呆地站在山坡上,他低声道:“宗主,就这般虎头蛇尾放了他们么?”
他们截杀丹增,是为了夺取落在丹增手中的白虎神。哪知夺到的骨灰竟然平平无奇,哪里附有神煞了,还只道是中了密宗之计,这一趟劳而无功,连底细也被人猜破。这甲子是六丁六甲领头之人,心想:“多半是宗主又要打什么主意。”哪知他刚一说,鸣皋子忽地一个踉跄,嘴里呕出一口黑血来。他大吃一惊,扶住鸣皋子,道:“宗主,你没事吧?”心中大为震惊。鸣皋子的本领他们是知道的,纵然不是天下第一,那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没想到居然受了如此重的伤。
鸣皋子呕出这口血,脸色倒大大见好,抹了抹嘴角,微微一笑,道:“甲子,你还不曾发现么?方才这声佛号正是金阁寺的狮子吼功夫。”
甲子吃了一惊,道:“惠立今日不是在胜军寺中么?他怎么会来?”
“多半是无心用了什么法子召来的。”这声佛号沉雄稳重,来的不是惠立本人,就是他三大弟子中的人物。若是身上无伤,鸣皋子自然不惧,但此时他连番恶战,已力不从心,方才无心若真个要动手,那自己多半便要阴沟里翻船,闹个两败俱伤,说不定还会折在这小子手下。但无心最后还是没有动手,让自己安然离去,显然仍存香火之念。他将手指放在眼前,指上还沾着一些血迹,又笑了笑,喃喃道:“无心,你一定会来的,我相信。”
六 六神通
胜军寺的大殿已然倒塌,住持也已圆寂火化,里面一片狼藉。同是密宗一脉,而金阁寺惠立德高望重,门下弟子众多,暂且便由惠立主持。胜军寺也是福建一带名刹,遭此大劫,想要恢复旧貌也不容易了。
夜已甚深,白天乱成一锅粥,那些大小僧众又要清理余烬,又要做功课,都已累得筋疲力竭,一个个到黑甜乡中去了。因为围墙也倒了许多,胜军寺里鼾声此起彼伏,倒也壮观。
惠立带着大弟子果毅来到宗真的房外。宗真被救回寺后,受伤太重,一时不能说话,让他打坐调养了大半个时辰,想来元气复了一二分,惠立方才带弟子过来。正要叩门,忽听得里面宗真道:“惠立师兄,请进。”他一推门,便见宗真坐在蒲团上,却是一怔。宗真驻颜有术,虽然年近百岁,却一直是个二十出头的少年僧侣模样,可此时满脸皱纹,连眉毛也根根纯白,完全是老僧模样了。他想不到仅过一夜宗真便换了这副模样,吃了一惊,道:“宗真师兄,你……”
宗真一笑,道:“师兄坐吧。皮壳漏子,皆属幻相。数十年苦修,我一直都放不下此念,真是可笑。”
惠立知道宗真虽然说得达观,其实他修的拙火定本就有驻颜之效,此时回复老年模样,那是功力散尽之兆。只是宗真气色虽差,说话却已十分平稳,惠立也不禁暗自佩服宗真功力高深。他也是有道高僧,脸上仍是平静如常,坐到宗真对面,道:“果毅,你也坐下吧。”果毅整了整袈裟,向宗真行了一礼,坐在了惠立身边。
惠立低声道:“师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丹增真的被杀了么?”
昨夜他在胜军寺率众僧打坐,忽然有个和尚从木座上一跃而起,说是山坡上丹增被杀,宗真遇险。惠立是何等人物,已发觉这和尚是中了魇魔术。这门魇魔术大多为江湖术士骗人所用,就是跳大神一类,也是一门邪术,那和尚性子也算沉稳,从来没修过这种左道之术,多半是被别人用了异术通灵了。只是这话听着不像空穴来风,实在太过重大,因此他带着三大弟子赶去,恰好在山城上见到重伤在地的宗真,连忙带回胜军寺。刚回来时见宗真伤势过重,不能多说,经过调理,精神已好转了许多,便来问个究竟。
宗真点了点头,道:“丹增大师确实已命丧妖人之手。”
惠立没想到丹增真个已经丧命。他知道丹增性子虽暴,却是密宗三圣之首亚德班钦的首徒,功底实已不在自己与宗真之下。他怔了一怔,道:“师兄,有些话也不足向外人道也,不过听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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