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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外之意,他看来已经抱了必死于此的决心……
苏衍望着裴渊,不知他在与秦翊耳语什么。下一刻,他突然瞄到,一直坐在帷帐后的太后,不知何时握起了一柄长剑,正悄悄接近裴渊。
堂下立着的众臣皆看见了这一幕,大家不约而同屏住了呼吸,静等着事态发展。
嗖,太后的剑出的很快,却带起了一阵风,让裴渊立刻警觉。
裴渊不得不松开秦翊,迅速反身,用手中的刀挡住了剑锋。
这一刻,一直摒退在远处不敢轻举妄动的侍卫都刷刷抽出了剑,迅速上前,试图包围裴渊。
裴渊——
刚一重获自由的荀欢怔立当场,她该怎么办,她要站在哪一边……
然而裴渊的动作要比太后更加敏捷,太后几乎从未使过剑,加上心里紧张,一不留神,剑身就被裴渊的短刀别住。哐当一声,剑落地,裴渊顺势扼住了太后,转眼间又控制住了局面。
已经靠上前的侍卫不得不再度停下,他们依旧举着剑,面面相觑,没人敢上前一步。
裴渊示意苏抚将写好的谕诏丢上来,苏抚照办。
这封被逼写下的诏书就摆在自己跟前,荀欢望向裴渊,发现他也正看着自己。他的眼中满是期许和信任,她不禁回忆起从前她曾一次次陷他于难堪,他走到今天这步,也与自己脱不开关系。她慌了神,手上不听使唤,一直抖个不停。
终于,她稳定住情绪,从案台上提起笔,轻轻在诏书的后面加上了一句:任裴渊为太傅。
玉玺印下,诏书被宣。
裴疏和裴济的真相得以昭雪,而他也终于成为了秦翊的太傅。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回忆起秦翊曾经的那声“阿爹”,当时真是吓坏了他,却也叫进了他的心坎里。
裴渊渐渐松开了扼住太后的手,就如松开了自己的命运。
事到如今,他已没了别的奢求。
太子尚小(29)
看到裴渊松手的那一刻,荀欢立刻对着围上来的侍卫喊道:“生擒裴渊,朕要严刑拷打!”
裴渊不再反抗,他丢下短刀,转眼间就被侍卫们按在了地上。
荀欢走上前去,站在了裴渊面前,这一刻她竟比他还要高大了。
她望着放弃挣扎,只等一死的他,心疼极了。她悄悄从怀间掏出一粒药丸,递到了裴渊面前,“师傅,服下这粒□□,来世再做我的师傅……”
她蹲下身,将药丸塞进了他的嘴中,亲眼看着他服下后,也从怀间掏出了另一粒,趁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一口吞了下去。
“陛下!”
众人慌了,谁能料到这小皇帝居然要“殉情”!
荀欢倒是十分淡定,只有她心里清楚,这并不是什么□□,而是让她能够穿越回去的药剂。当初她穿越过来,她老爹为了让她顺利回家,给她带了足足一瓶。
但是,她并不知道裴渊吃下此药的后果,她更不知道他能否跟她一起回到千年以后。
漫长的昏睡过后,荀欢醒来。
眼前是复杂精密的仪器,她看着手腕上蜿蜒出去的导管和吊瓶,知道自己已经回来。
东秦国的一切都成为过去,仿佛一场梦。
一个一直照看她的护士发现她醒来,连忙跑去通知荀老板了。
荀爹很快出现,他坐到荀欢的床边,笑意连连地抚上荀欢的额头;“怎么样,去一趟可吃了苦头?”
“老爹,我失败了……我没能为裴渊平反……”
荀爹伸手擦干了她脸颊上的泪水,朗笑道,“我也没指望你会成功,目前还没有人能改变历史。”
“那平反的事呢?”
“都是我编的,没有人要为裴渊平反,更从没有过那几千万。”荀爹似是十分淡定。
然而荀欢的眼泪却决堤了,是啊,在他们相处的这几年里,裴渊从未有过男女私情,更从未谈婚论嫁,他应该是没有后人的……
裴渊,裴渊,他此刻在哪里?他也服下了药剂,应该会随她来到这里,可是四下望去,除了她跟老爹,并没有第三个人了。
他没能跟来……
那么没有了秦翊保护的他,应该已经命丧朝堂之上了……
一阵心痛过后,她突然握住荀爹的手,“老爹,再让我去一次东秦国,有些事情我想弥补。”
“你才回来,身体这么虚弱,不可以。”荀爹断然拒绝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