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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好奇车上两个人的关系。”

沈晖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笑道：“就知道你是为这事找我的。我早帮你打听过了，张大海是近年来上海滩有名的企业家。有钱的男人你也明白，少不了拈花惹草。但是张大海的私生活还是比较检点的。齐眉是不是他的情人还很难说。”他压低声音，“但这是一起车祸，警方没有权力一定要她说出孩子父亲的身份。”

“这样啊……”程峰无语了。

医院花园的木椅上，坐着一个容貌姣好的中年女子和一个年轻美艳的女孩。

程峰站在办公室的窗前，看到这一幕诡秘的场景。

他认得这两个女人，中年女子是张大海的原配柳宛。那女孩，手臂还缠着绑带，就是张大海车上的齐眉。

两人不知在说些什么，柳宛的眼泪很快流了出来。

程峰叹口气，这幕戏，通常叫“小三逼宫”。

柳宛的神情又渐露惊讶，不可思议地盯着齐眉的肚子。

好了。她知道情妇怀孕了！程峰几乎可以想象两人的台词。

“我已经怀孕了，孩子是你丈夫的。”

“你想我和大海离婚？”

“离婚？我没那么狠。反正大海现在这样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救得活。我只要我孩子的那份财产！”

“……”

程峰的心思忽然间飘远，仿佛被风吹过般一飘二荡地吹到三年前，他亲眼见证的一场绝妙的“原配反逼宫”。

那是医院妇产科的李笑薇李医生，她结婚七年，与丈夫稳定的感情得到医院所有人的羡慕。她的丈夫也是个生意人，经常满世界飞，但每到周末，他必定会亲自开着私家车来接妻子共进晚餐。可不知什么原因。两人一直没有孩子。

程峰清晰地记着那是个天气晴好的寒冷冬日，正是李医生当值。周日的病人不多，医生也少，程峰偶尔经过妇产科，走廊候诊处空空的，只有一个年纪仅二十出头的女孩刚刚走进诊室。

女孩的身材极好，因为冬天大家都穿得很臃肿，但她仍然是该凸的凸、该翘的翘，还蹬着一双足足有十公分之高的豹纹靴子。只是一张青春美丽的脸被浓妆掩没有些可惜。

“吴小姐，恭喜您。您已经怀孕了。”李医生的声音柔和动听，“记得不要再穿高跟鞋，也不能再化浓妆……”

意外的，程峰被这句话阻住了脚步：“李医生，你知道我的孩子是谁的吗？”

李笑薇的表情肯定有些惊讶。一旦有个素未谋面的年轻女子对你提出这种问题，你就该考虑一下自家丈夫的嫌疑了。

果然，吴小姐高傲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我怀的是你丈夫的孩子。”程峰静默了，李笑薇也静默了。

但竟没有想象中任何一种情形发生。李笑薇竟然轻声笑了起来，随后轻描淡写地告诉女孩：“我的丈夫？我想你一定搞错了。我已经与我前夫离婚一年半了。”

离婚？

什么时候的事情？程峰惊讶极了，上周他还看到那辆黑色的宝马来接李医生下班呢。她的丈夫殷情地搀着她手——难道是假象？

年轻女子显然没想到这个回答。又惊又奇又怒：“什么？你已经跟他离婚一年半了？他从来没有告诉我！他总是说你是他的原配，一起风风雨雨走过来的，因此不可能跟你离婚……”

李笑薇微笑着打断她的连串质问：“他为什么要告诉你？”这副药下得够猛——女子的脸霎时铁青。

没错。男人为什么要告诉她？她不过是他的一个情妇，说不定他还有其他的情妇，告诉她自己离婚了给她登上正妻宝座的希望吗？还是这个宝座他想留给其他女人？

“不管怎么样。”女子吸了口气，得意洋洋地说，“我怀孕了，我怀了他的孩子。”

李笑薇依旧微笑说：“知道我们为什么没有孩子吗？”

“……”

“不是我不能生育。是他天生精子存活量极低，根本不可能致孕。”她打量了一下女子的小腹，又下了一贴烂药，“你确定你的孩子是他的么？”

女子的脸终于惨白如鬼。

“你、你不要告诉他……”

李笑薇点点头：“我跟他早就没了关系，他的事，与我无关。”

女子趾高气扬地来，失魂落魄地离开。

“程医生。”李笑薇早就看到他在门口张望，“进来吧。”

程峰吸了一口气，偷听别人谈话实在是件不道德的事，何况又涉及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