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第3/4 页)
大义灭亲,虽然这个“亲”,与血缘关系毫无相干,勾陈仍是忍着心痛——没有多剧烈的心痛——带负屭和鱼姬前往延维狡兔三窟之一的海城“情侣退散”楼,去教训坏人恋情的小疯子。
绕过“肝肠寸断”峰,走尽“虚情假意”游廊,与“貌合神离”亭短暂交会,楼子入口匾额上镂刻着“缘”字,偏偏一道刀痕从中劈过,硬生生将“缘”字斩断,字加上刀痕,便成为“缘断”。
石门双侧雕刻着对联一副——
情,心青,心有情而面青,愚人自招。
爱,心受,心有爱而受累,蠢人自找。
“这里的一景一物全没有好名儿,不是断就是绝,再不也取个离呀分的,走进此地,都快觉得自己被洗脑。”勾陈稍稍介绍“情侣退散”楼的构筑建造,凡走过,便有不祥之词从他口中轻吐,石阶叫“渐行渐远”梯,海中小桥叫“独来独往”桥,连穿梭楼庭间的洞门,都能有个“破镜难圆”的怪名称。
“妹子,哥哥来探望你了,拿碗『分道扬镳』来孝敬哥哥吧。”勾陈朗声唤着,不消片刻,娇媚娉婷的美人儿,如翩翩舞蝶飞奔而来,猴急地扑进勾陈怀里。
“勾陈哥哥,你可来了,你好久好久好久没到我这儿来,坏透了坏透了,让我想死你呐——”俏美脸蛋埋进勾陈怀中,撒娇轻蹭,双臂将他抱紧紧,一丝空隙也不留。
“我带了个客人来拜访你。”拜访两字实在有些名不副实。
“客人?”延维由勾陈胸前仰首,看见负屭搂抱鱼姬的相偎身影,变脸如翻书,俏丽不再,甚至眉唇微微扭曲起来,一脸嫌恶。“恋人?”
“你不觉得他们很眼熟?”
“不觉得,他们是谁?”延维口气没有很好。
啧啧……敢情是破坏过太多对爱侣,数量多到连她这只罪魁祸首也记不住那些受害者的脸孔?
“你拆散过的一对有情人,龙子负屭及鮻女,你把她骗上人界陆路,又用言灵锁缚龙子负屭的记忆,造成他们一只在陆地,一只在海底城,百年不得相见。记起来了没?”勾陈提醒。
延维很努力回想,想了恁久恁久,才终于迟缓地“呀”出声:“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既然一个在陆地,一个在海底城,应该老死不相往来,怎么他能抱着她,站在我这块不欢迎情人的净土?”
净土?还真敢说。
“哥哥之所以现在任由你搂紧而没推开你,是怕后头那条龙子会忍不住拔剑相向,砍你泄愤,我挡在你面前,保护你平安无恙,你还说这种激怒人的浑话?”勾陈可是拿自个儿当成盾牌,杵在延维与负屭中间,这等苦心,她不感激便罢,也甭急着找死。
“他想砍我也不见得能砍着。”她延维不是软柿子,怕他不成?!
负屭由左手掌深处延伸的长剑已然出鞘,当延维嗤鄙说完“不见得能砍着”六字,长剑如蛇,刷地随手腕转动而飞窜扑面,绕过勾陈的肩,扬起火红长发一缯飘舞,却无损柔细红发半根,剑气划破延维的耳壳,毫不留情地把小巧如扇贝的耳给砍成两段,血,不住地流下来,溶入海水中,如墨遇水般晕开。
“好痛好痛——”延维捂耳叫疼,勾陈替她施法修复耳朵,并给负屭一记“请你忍忍,好吗”的苛责眼光。
“你现在知道,他想砍你是件多简单之事?”勾陈问她。
“你把这种野蛮人带到我家干嘛?!”延维眼中还有泪,耳壳被削成两截的疼痛,没有随伤口癒合而马上忘光光。
“人家是来向你讨回东西,还不快些双手奉上。”勾陈收回手,白玉耳壳已不见血口。
“我没拿他什么东西,要双手奉上啥?”
“我的记忆。”
“不在我这儿。”延维是龟缩在勾陈怀里顶嘴的,“我又不是吃记忆的兽,要你的记忆干嘛?!”
回嘴的气势是不错,只是躲在别人胸膛里撂狠话,怎么看都弱人一截。
“你不是把他的记忆变成了梦吗?别胡闹,还人家吧,今天就算你不还,他与小鮻女仍是会在一起,那段记忆,寻回来是怀念,寻不回来也不会变成阻碍,你懂吗?你拆散不了他们。”勾陈轻劝着。
“拆散不了,我也不想成全呀。若如你所说,他和那条鮻仍会在一起,有没有记忆都没差别,那很好呀,他们继续去相亲相爱——离开我的净土,爱怎样如胶似漆全由他们去,何必非找回不可?”延维语气酸溜溜。
“那是他们相爱过的点滴,从哪一天开始心动,到哪一天决定厮守,其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