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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现出一种极其可悲的、茫然无助的神色,和刚才的那一下叹息声,倒十分配合。
这个人,在我想像之中,他应该就是神父口中的“上帝的天使”。根据神父的形容,他应该英姿勃勃,如同天神。可是眼前那个,却分明陷在极度绝望之中!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甚至毫无生气!
我一看到了这种情形,不禁呆了一呆,这时,我听得在我的身后,白素也传来了一下吸气声,显然,她也未曾料到会有这样的情形出现。若不是我们刚才听到有人讲话,而眼前又分明只有他一个人,真会以为那是一座雕像,不是一个活的人!
我瞪著那人,这样看一个人当然不礼貌,但是我心中讶异太甚,无法控制我自己。
那人的双眼之中,所现出的悲哀、无可奈何的神色更甚。人的双眼,是十分异特的器官,当人的心情高兴或悲伤之际,是可以在一双静止的眼睛之中,反映出来的。那人甚至不眨眼,也不转动眼珠。但我深深地感到了他的那种深切的悲哀。
我可以肯定这个人和米伦太太来自同一地方。他的悲哀,自然也和米伦太太一样,因为他不能回去!这些年来,伴随著他的,一定只有姬娜一个人,而如今,他又知道姬娜死了(我不知道他是如何知道的),当然,悲哀就更加深切。
我被他双眼之中显露出来的那种悲哀所感染,叹了一口气:“你不必太难过,或许,这就是所谓命运的安排!”
我在这时,自然而然,用上了“命运的安排”这样的话,极其无可奈何。上次,白素用同样的话来安慰我,我还大不以为然,可是这时却也这样说。的确,除了这样说之外,还有甚么别的话可讲呢?
那人听得我这样说,仍然一点反应也没有。我所说的“一点反应也没有”,不单是指他坐著一动也不动而言,而是真正一点反应都没有,他整个人,就像是一座石像,连面部的肌肉,也没有丝毫“动”的象徵。
面对著这样的一个人,而又确知这个人并不是死人,这种情景,极度诡异。
我转头向白素望去,白素也盯著那人在看,现出了一种极度深切的同情。不等我开口,她就道:“这位朋友,看来遭到了极大的困难:不能运动他的身子任何部分!”
白素的话,陡地提醒了我!
的确,我面对著的,是一个活人,而一个活人可以这样一动不动,只在他双眼之中,流露出如此令人心碎的悲哀,那也只有一个可能:他是个瘫子!他全身瘫痪,他不是不想动,而是根本不能动!
如此严重的全身瘫痪,一般来说,只有脑部和脊椎受过严重伤害,才会这样。而如果是脑部受伤而导致如此严重的瘫痪,伤者在绝大多数的情形下,神智不清,昏迷不醒,决不会再在双眼之中,现出如此悲痛的神情来。那么,这个人,一定因为脊椎受伤而瘫痪!
眼前的现象,太过令人震慑,我脑中一片混乱,所想到的,竟全然是些杂乱无章,无关要旨的事,例如对方是受了甚么伤害,才会变成如今这样子之类。
白素看来比我镇定得多,她在深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朋友,我们了解你的困难,但是你至少可以说话?我们曾听到过你的声音,请相信我们对你绝无恶意,你可愿意和我们讲话?”
那人望著白素,自他的眼神中看来,他全神贯注地在听著白素的话。
等到白素讲完,他眼神之中,流露出一种极度无可奈何的神情,自他的喉际,发出了一阵轻微的咕咕声。那一种“咕咕”声,实在不能称之为语言。而且声音十分低微,若不是我们都屏住了气息的话,根本就不可能听到有声音自他的喉际发出来。
但是,正如白素刚才所说,这个人是可以讲话的,我们曾听到过他的讲话,而且,他还会问过:姬娜是否死了!为甚么这时,他只能在喉际发出“咕咕”声呢?
我正想问他,忽然听得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就是我们刚才在外面空间听到,发自那根圆柱状物体上的声音:“姬娜真的死了?”
我和白素都陡地一怔,因为我们绝未期望这里还有另一个人在!所以我们一听到声音自背后传来,立时转过身去看。可是,身后除了一系列的仪表装置之外,却又没有人。
只不过有一排仪表,上面有许多指示灯,这时,正在不断地、有规律地闪动著。
当我们转过身之后,又听到那声音道:“她真的死了,她……果然逃不脱……安排……没有人可以逃得脱……这一切,是早已实现过……的……”
我全然不懂这声音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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