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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霄。
三个小弟子里,白聆尘罚其他两个还多少有些顾忌,罚起君霄来眼睛都不眨一下,一点儿都不手软。
最开始,余贤以为白聆尘对这个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大弟子有些不待见,所以罚得狠。
可后来,时间久了,余贤才发现,白聆尘其实和这个大弟子相处得最为自然,该训就训该罚就罚,有时候看到君霄跟个棒槌似的找揍,他还能顺口逗君霄两句再处置,师父的角色感并没有那么重。反倒是在面对邬南和沈涵的时候,白聆尘会带着不远不近的疏离,师父的这层身份十分突显。
这大概也是性格所致。
但当初的白聆尘就算和君霄再亲,相处再没距离感,也绝不会想到他这大弟子大了以后,心里居然对他怀着那样超越师徒关系的心思。
那时候的白聆尘看不出来,君霄又因为伦理纲常极为克制,不是心细如发的人绝对捕捉不到他心思的变化。
可现在不同了。
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千年前的那个了,准确地说,他现在是白聆尘和白柯的复合体。
白聆尘是他过往千年的记忆,弥足珍贵。而白柯的记忆虽然年代短,却也并不比过往轻多少,他也不可能丢掉。
这二者缺一不可,才是现在的白柯。
而现在的白柯比起当初的白聆尘,心情要复杂很多——
因为在他碰到君霄之后,到恢复记忆之前,这不长不短的一段时间里,一向克制得很好的大弟子君霄仗着他没有记忆,偶尔间流露出来的关切早已超出了师徒之前该有的度。
有些时候,君霄的眼神情绪和话语甚至没有丝毫的掩饰,仿佛赤·裸·裸地在脸上刷了一行大字:“我对你别有想法,动机不纯。”
白聆尘当初迟钝是因为他站在红尘之外,而白柯还在红尘当中,对七情六欲的感受自然要比白聆尘敏感许多。
他就是再瞎,也能感觉到君霄时不时流露出来的心思。
甚至,当他还没有记忆的时候,他并不排斥君霄的这种心思。相反,在经历了一件又一件事情之后,他自己心里也有些东西在蠢蠢欲动,想要冒出头来。
而他和君霄就在这种双方默认的、带着些若有似乎的暧昧的氛围下,相处了好一阵,直到如今他彻底恢复。
白聆尘心中的师徒伦理,白柯心中的蠢蠢欲动,这两者相缠相交,在现如今的白柯心里汇成了两个字:作孽。
其实这种时候也不是完全无法挽救,只要双方克制住这份隐隐要冒头的情愫,继续回归到千年前师徒的位置,该干嘛干嘛,尴尬自然就能慢慢化解掉,那些不能说出来的情绪和心思也自然会慢慢淡化,最终消失掉。
双方复位,一切如初,皆大欢喜。
多简单的法子。
可偏偏另一方当事人这时候反骨出来了,跟他唱起了反调。
自从白柯醒来恢复了记忆,君霄就大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架势——什么隐忍、什么克制、什么师徒伦理,都被他干干脆脆地丢到了脑后,似乎是再也不打算考虑了。
白柯运气调息,他就在旁边守着,目光一错不错地盯着白柯,赶也赶不走,偏偏存在感又强烈得无法忽视,白柯只觉得自己没有调到走火入魔就已经算是幸运了。
白柯泡温泉,他就在旁边呆着,依旧不转开目光,说的话直白得不能更直白,弄得白柯脱衣下水也不是,掉头走人也不是。
白柯走到哪里,他就坦荡荡地跟到哪里,一来二去,倒显得白柯自己放不开了……
短短一天一夜的时间里,他跟君霄就像在打一场拉锯战,看谁先耗不住投降甘拜下风。
一夜过去,连余贤都注意到了他们之间的古怪,忍不住拽了白柯道:“闷蛋,你跟君霄小子怎么回事?”
白柯有苦说不得,只得蹦出几个字将这件事含糊过去。
眼看着辰时将至,众人就要重新开玉生山,回玉生门了。
白柯终于绷不住找了君霄,想借此机会委婉地跟他说一说——人既然要回玉生门了,就把这些有的没的收一收,一切都回归到当初在玉生门的状态,师徒和睦,多好。
他身着一袭滚银边白衣,站在秘境深处一片云竹林边,墨似的长发束得高高的,一丝不苟,在竹林的沙沙声中,有股子自然透露的仙气。
见君霄来了,他手里把玩着的竹叶一停,神色淡淡地转头就要开口,却被君霄抢了先机。
他大概能猜到白柯的意思,看着身前的万般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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