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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凤依也大致想通了,他们一定在之前就认识。这也是师父倾囊教授她医术的原因。三年前,林清泉不顾众人的反对让凤依当上桃花泉第一先生。师父去世之前教给凤依一套针法,他说那针法是他多年研究出来的。一根银针可以轻轻松松的封锁一个人的记忆,从新为人。一根银针也可以让人找到以前的自己,恢复人世间最美好的回忆。林清泉说,凤依,一切要再三思考,这一针下去就是一个人的重生。
带着包好的药来到厨房,凤依吓了一跳。灶头冒着黑烟,柳翼之还一个劲儿的往里面塞干柴。透过浓烟看那忙前忙后的人,奇迹般得发现竟然有一种朦胧美。凤依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立即摇摇头走近去看。锅里被烧的红彤彤的,柳翼之厚着脸皮的冲她笑笑。
她有些奇怪的问:“你打算干什么的?”
他眯着被烟熏的睁不开的眼睛道:“你不觉得应该给你父亲熬点药?”
凤依钩钩手指头指向角落的药罐和炉子:“用那个东西。”
柳翼之反应过来,二话不说端起一瓢水泼进灶里。灶里半燃的火苗还没有来得及挣扎一下就西去了。凤依无奈,道:“炉子还是由你来点燃。”
她一脚踏在门口就本人拉住了手腕:“不行,你来。”
凤依把头缓缓地低下,看到一只黑黢黢的手,再缓缓地抬头,看见一双熏出来的兔子眼。
“也好,就着你的脏手,我们一起弄。”既然自己不能推脱,那也只能死拖着他不放。
最终的结果是柳翼之忍无可忍:“你到底会不会?”
凤依也只能说实话:“不会。”
柳翼之意味深长的看她一眼,默默的把堵死的炉子抖空再重新点火。
两个大活人最终还是把火生得旺旺的,端着熬好的药给风煜秋送去。其中的艰辛是他们一辈子都不想提及的事。
风煜秋倒是没有多少疑问的喝完了一碗药问道:“你们不饿么?”
其实他们不是不饿,只是又要面临一个难题:那个结满冰的灶。
在回厨房的路上,柳翼之突然顿住脚步说:“凤依,你暂时是不是不想与你父亲相认。”
她默默点头,但她没有说,自小她都没有和父亲好好的相处过。她打心底里并不恨他,只是她找不到爱他的理由。
柳翼之说:“那么我要提醒你一句,你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与你父亲身上的味道一样。”
凤依也想起了这事,点头“嗯”了一声。之后,她找了几味有浓烈芳香的药材放在身上,能够勉强压住体香。
冰天雪地的,找不到什么菜,直到天黑透了才勉强把饭端上桌。碗里盛的东西不知道是把饭煮成了粥还是把粥熬成了饭。他们不会做饭,很有自知之明的没有在加任何调料。
风煜秋倒是随意的端起碗就吃,看不出味道怎样。柳翼之与凤依饿了,也没有吃出什么味道。
冰蓝的天空飘着几朵云彩,初升的阳光给白云镀上金黄的色彩。今天是冬日难得的好天气,柳翼之一大早就出门了。
风煜秋听到敲门声,问道:“有事么?”
凤依道:“今天天气不错,如果出来走走会很好。”
没有等多久,门就打开了。即使是眼睛看不到,感受到外面强烈的光芒风煜秋也眯住眼睛。干净的阳光在他微微翘起的睫毛上跳跃,他苍白的脸上也有了几分色彩。
风煜秋在凤依的牵引下慢慢的往前走。他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凤依说:“我姓凤,他姓柳。”
风煜秋停住脚步,微微蹙眉:“柳,风?”
凤依清晰的看见他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光芒,一丝苦楚,也清晰的听见他说的是“风”而不是“凤”。她没有刻意的纠结:“怎么?”
“没事。”风煜秋轻声的说,“那么凤姑娘,你可以带我那颗枫树下面去么?”
凤依没有见过枫树,再说,冬天大多树的叶子都落了,也认不出。
风煜秋明白了凤依的犹豫,道:“就是那颗最大的树。”
枫树周围打扫的很干净,树干用稻草包的紧紧的。风煜秋用手摸索着树干,把稻草抚平问:“这树可以度过这个冬天么?”
他说话的时候竟然有一丝紧张。凤依有些心酸的说:“这树很好。”
他的嘴角荡出一个淡淡的微笑,不似阳光那般的温暖,却有凉月一般的舒适。很快,他说:“化雪的天气会很冷,我们进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