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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战士们做毛主席语录牌,用它去剪薄纸板都不成'仅仅是皮鞋包装盒的旧纸板'。然而小伙子不嫌弃,决定就用它了。
他举着剪刀,“嘎嘎”地试着走出来。人们对他的革命抱负热烈欢呼:
“割耳朵!”
“下零件!”
“让开,真家伙来了。”
大家早已知道,两派都有过割俘虏耳朵的壮举,但仅是听说而已,今天则可开开眼界了。谁都想看个真切,把漂亮的小伙子和坐探围了个水泄不通。
剪刀实在太不争气,在众人眼中表现得要多无能有多无能。至少已铰了八、九下了吧,棒小伙子已开始喘气了,坐探的左耳根才扯开了约一厘米。人们全屏住了气,心紧得快熬不住了,而坐探却还乖乖地坐着,侧着被扯牢了的头,紧掐着双腿,忧愁地让人去掉他已无权拥有了的器官,好象不敢痛苦,也不敢恐怖。血从耳根流出,灌满了耳朵,淌下脖子,流进肮脏的衣领。在苍白的长脖子上,血显得好红。
大失面子的青年,拼命地使出了最大的手劲,努力地要把顽固的耳朵铰下,他偏斜了剪刀,想至少也要弄下它的一部分。有人象突然害了牙疼,龇牙咧嘴地摇着头退出人圈,还叹气。
一个胖乎乎的后勤丫头,看看坐探惨白的、已抽搐起来的歪脸,又谴责地看看负责押送的汪三、看看奋力大干着革命的小伙子,回头疑问地环顾众人。她模样不到二十岁,一双无邪的大眼不知在想什么。
汪三躲开她的目光,试探性地去拦那只操作剪刀的手,笑着说:
“好了,差不多了,算了吧。”
小伙子口里答应着:“好,算了。”却又跳着狠铰了两下,才停下累软了的手。
人群中竟有几人大声总结开了:“打死老虎,哪个不会?”“就是。”“有真本事该到阵地上表演。”“做给姑娘们看的。”“死了也要负责,真的。”……然而都是在饱了眼福之后了。
小伙子脸红了,噔噔噔地大步走回屋,放了剪刀,举了个装碘酒的小瓶出来:“老子给他医!”说着,他一手扯住坐探的伤耳,一手将碘酒全往伤口倒下。此时,坐探总算作了个令人满意的表情,咧嘴要哭了。
整瓶的碘酒和着血,汩汩地流进衣领,湿透了坐探的全胸,引起了四周一片牙噤声,围观的人顿时散了大半。汪三赶紧用枪管赶坐探上路。
坐探全身的簇新模样,并没引起连部的惊奇,连长只是简单问了一下原因,知道了是“洋狗”和二排的人干的'汪三没敢说也有自己的“业绩”',没讲什么,只叫卫生员给坐探包扎了一下了事,并要汪三把坐探直接押送到团部去,说团政委要问汪三一些情况。他还另派了两名战士协助汪三一同前往。
第十三章
十 三 路 在 何 方
到了团部,汪三万没想到,政委对他的兴趣,比对坐探的兴趣大得多。政委看了坐探几眼,一句话没说,就叫人把他送医疗队去了'几天后疯了',而汪三,却被问了个焦头烂额。
对昨晚打信号的事,政委操心得非常仔细,也非常地高明。
他不时地打断汪三的话,要汪三去构思一些令人瞠目结舌的问题。比如:“你钻到他屁股后头干啥子?站远点行不行?”“怕他冲下河?怕他冲下河,就该到前面竹林里等着拦他呀,你说呢?”“你为啥子不给他讲,打完了要把灯吹灭?”“你问了没有,叫对面过来人的信号该咋个打?”等等。总之,这场寄托了全团厚望的精采计划,应是全毁在了他汪三手里。
不过对此事的纠缠仅是开场白,后面的内容更可怕。
政委和他的助手,反复要汪三回忆:昨天早晨那根发射药的导火绳,端头是谁削的?后来是谁插的?检查过没有?比方说,它有没有受潮、弄脏或破损,真的插好了吗?削后的端头药掉没掉?或者是,插得太进去,那头顶到钢管上去了,以致导热快的管壁将火绳熄灭了?……
这些事应先问班长,也要问大家,但既然汪三送坐探来了,又是老战士老炮手,就先问问。政委的助手这样对汪三说。
可是汪三直觉得他们是已先把别人问好了,最后才来审问自己。他警觉地想起了:昨天下午,他在连部看守坐探,说不定正巧在那时有人去班里调查了,而他不在,有人就把事情推到了他头上?
汪三满头大汗,没想到自己抢着干最累最危险的活儿,出了问题,责任也就被抢过来了。
他还早应想到,如果不是他太卖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