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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头天晚上下了雪粒子,一大清早天气骤然寒冷,将那些化掉的和没化掉的雪粒子冻在一处,路面上锃明瓦亮,走上去直打滑儿。
沈夫人怕乐以珍路上摔了跤,便吩咐外面的婆子备下一顶小轿,让她乘轿回去。乐以珍看看自己已经呈半圆形状的肚子,便没有推辞,让定儿扶着上了轿,回群芳院去了。
轿子刚刚进了群芳院。一阵激烈地争吵声传来。罗姨娘那毫无顾忌地叫骂声刺穿寒冷地空气。振荡着人地耳膜。乐以珍皱了一下眉头。掀开轿帘分辨了一下方向。发现那吵闹声竟然来自谷姨娘地院子。
她略一迟疑。便吩咐那抬轿地婆子:“把轿子停在谷姨娘地门口吧。”
婆子们领了命。行至谷姨娘地院门口。落了轿。定儿掀开轿帘。扶乐以珍下了轿。半搀半抱着送乐以珍进了院子。
一进院子里。乐以珍立即愣在当场。群芳院里地人几乎全体出动。站满了院子地四周。围观着发生在院中央地一出武戏。而在院子当间儿。罗姨娘一身单薄地棉袄裙。连件儿棉氅也没披。冻得鼻青脸紫。正手持一柄长剑抵在谷姨娘地脖子上。哭叫着要谷姨娘还她女儿。泪珠在她地睫毛上结成冰晶。在她地脸上划出蜿蜒地泪痕。使她那张冻得发青地脸看起来充满了悲情。
“我辛苦怀胎十月生下地女儿。倒让你捡了现成地便宜!天下间哪有这种生生让人家分离骨肉地道理?你今日若不将女儿还给我。我也不要活了。豁出这条命来杀了你。我们到阴曹地府中找阎王评理去!”罗姨娘状似癫狂。一副拼命地架势。
谷姨娘看起来还算镇定。盯着那抵在自己颈项之上地剑锋。企图对罗姨娘做出解释:“把天梅放到我屋里养着。是老太太和太太地主意。老爷当初也是同意了地。你想要女儿我没意见。可是你找我说没用。只要你禀过老太太。她老人家发了话。我立马将女儿给你送回去。”
“你放屁!”罗姨娘将剑一挺,那剑刃便在谷姨娘雪白的脖劲上划出一道血痕来,吓得缩在谷姨娘身后的三小姐怀天梅“哇”地哭出声来。罗姨娘不管不顾地继续骂道:“就是你这小贱人平日里挑拨教唆,才使得天梅跟我越来越生疏,你别拿老太太和老爷来吓我!我连命都不想要了!我还怕他们吗?”
一直站在罗姨娘右侧三尺远的孙姨娘,吓得脸儿都白了,抖着手欲上前拦阻,又对罗姨娘的剑充满惧意,只好站在原地撑起一口气斥道:“金英不得无礼!快把剑放下!有事找老太太解决…”
还没等她说完,那罗姨娘手下一摆,将那柄长剑直接从谷柔琴的脖子上移到了孙姨娘的鼻尖上:“你少在我面前装公道!你们没一个好人!今儿谁敢拦我,我这把剑先挑开她的心!”
孙姨娘只觉得阳光下一道冷光划过来,一个冰凉尖锐的东西已经抵到她鼻子上了。她心里忽悠一下子,人下意识地往后退,却因为地面太滑,脚下“哧溜”一下子,人便跌坐到地上了。
乐以珍在这一会儿的功夫里,拉着身边的何姨娘,已经将事情问出个大概了。原来是今天早晨罗姨娘煮了腊八粥,巴巴地去怀天梅屋里给她送去一份,怀天梅却冷淡淡地说:“我刚刚儿在我娘屋里喝过了…”
罗姨娘热乎乎的一颗心瞬间冷却下来,心中酸涩,说话的语气也粗劣起来:“她是你哪门子的娘?你是从我肚皮里爬出来的!我才是你的娘!”
怀天梅将脸一仰,冷声回罗姨娘道:“你现在倒想起你是我娘来了?但凡你通点儿情理安分一些,太太会把我送出去养吗?到如今我成了府里的笑柄了!养我的人不是亲娘!自己的亲娘又成天介四处鸹噪招惹是非!索性我只认一个娘,也免得我看了你揪心!”
罗姨娘一听,火爆脾气登时发作,将那碗腊八粥直接飞扣到窗户上,指着怀天梅骂道:“没良心的小蹄子!敢这样跟你娘说话!我怎么不安分了?我又哪里让你揪心了?哦…我明白了!一定是姓谷的那个小贱人平日教你的!我这就找她去…”
于是便出现了乐以珍刚才看到的那一幕!
乐以珍想象着怀天梅将鼻孔朝向罗姨娘,从嘴巴里冷冰冰地吐出那些伤人的话语,她就对罗姨娘充满了同情。可是眼下显然不是同情人的合适时机,因为罗姨娘的情绪已经有些失控了,吓倒了孙姨娘后,再度举剑逼向欲趁机逃脱的谷姨娘和怀天梅:“都给我站住!今儿一个也别想逃!不给我个说法,我拉着你们一起下地狱!”
乐以珍见孙姨娘被丫头扶了起来,也不知道是冻得还是吓得,浑身发着抖。再看谷姨娘与三小姐怀天梅,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