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2/4 页)
老太太房中的一切琐务杂事。因着老太太在怀府的至尊地位,乐以珍虽然不想恃主而骄,可是仍然躲不过一些下人们的巴结奉承,迎来送往。就连身为怀府半个主子的姨娘姨奶奶们,见了乐以珍都客气地称一声:“珍儿好!”
乐以珍到底凭借她自己的聪明能干,再加上那从小积累起来的照顾瘫痪病人的护理知识,在怀府之中立稳了脚跟,虽然身份上只是一个奴婢,但有怀老太太宠着,府里也没什么人敢跟她大小声。
可是怀府的生活始终给乐以珍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她总是觉得身边的所有房屋建筑摆设都是一出戏中的布景,身边所有的人都是这出戏的演员,而她也是参演者之一。
等到戏终人散,她会卸了妆,走出这些布景,走到大街上,在夜灯初上车流如织的欣乐广场附近,坐上266路公交车,在南湖路下车,步行200米,然后走进她家所居住的那栋六层小灰楼内,打开一楼左侧的那扇门,雪球欢蹦乱跳地扑到她的腿上,而妈妈一如既往地坐在窗口,扭头来冲她一笑,启唇说道…“你是哪屋的丫头?深更半夜的坐在这里干什么?”
不是妈妈的声音!乐以珍从失神的状态中被惊醒,眼前场景被“刷”地拉回到怀府的后花园中,夜凉如水,明月高悬,而她坐在莲池边上的那架秋千上,身子已经凉透了。
她有些迟钝地望向站在一旁的问话之人,借着月光看清来人的身形面目之后,吓得她一下子从秋千上蹦下来,恭敬地垂手而立:“老…老爷!”
那秋千借着她跳下去的推力,弹了出去,在她垂手站立的时候,又荡了回来,很不客气地打到她的上。她没防备,被打得往前小小地趔趄了一步,旁边背手而立的那个男人见此情形,很不给面子地笑出了声音。
第三章 月亮之祸
虽然怀家的大当家怀远驹并没有苟责乐以珍,反而因她慌乱之中被秋千砸中了而轻笑出声,可是乐以珍心里还是有些忐忑。因为怀府向来有禁夜的规矩,不当值的下人们在起更的时候,就必须回自己的屋里,这样深更半夜还在后花园晃荡,被抓住是要挨板子的。
乐以珍垂首而立,心中却在飞速地转着念头,企图在怀老爷开口问讯之前,想出一个能蒙混过关的理由来应付他。
谁知那怀老爷并不急着开口责问她,反而走上前来,伸手扶住秋千的绳索,止了它的动势,然后他一坐了上去,伸手拍拍身边的位置,对乐以珍说道:“来,陪我坐一会儿。”
他刚才从乐以珍身边一走,乐以珍就闻到了他身上有酒的气味,心里估摸着这位老爷肯定是在外面饮酒到深夜,刚刚回府,准备到后花园散散步醒醒酒的,不期然撞上了自己。
她侥幸地揣测着,听他说话口齿不太利索,八成喝得不少,也许他半醉半醒之间,根本就没认清自己是谁,趁这机会跑了,兴许他明天就记不得此事了。
于是她将头垂得更低了,轻声应道:“老爷,时辰太晚了,婢子先回去了…”
“罗嗦什么?让你坐你就坐!你刚才一个人坐在这里赏月,挺享受的样子,怎么不嫌时辰晚呢?”怀远驹一边说着,长臂一伸,扯着乐以珍的衣袖,将她拽到自己身侧,摁到秋千上坐定。
乐以珍被迫坐下,闻着怀远驹的一身酒气,紧张地绷直了身子。
记得她刚入府的时候,就有好心的丫头告诉过她,这府里第一不能惹的是老太太怀良氏,第二个惹不得的便是这位当家的老爷怀远驹。母子俩儿一般的心机深沉,脾气躁盛。
可是依乐以珍自己的感受,怀老太太其实并不可怕,她只是一个内心脆弱,缺乏安全感的老人罢了。因为内心的脆弱,她就需要伪装一个强硬的外在,吓倒了其他人,她自己就感觉安全了。
而怀远驹却不同。乐以珍进府大半年了,平日里晨昏定醒,逢节逢庆的全家团聚,她与这位老爷的接触也不算少。
怀远驹给她地印象是:已过而立之年。在这个时代算是中年人了;面容清瘦。鼻直口方。剑眉凤目。颏下一绺美髯永远修得齐整干净。算是一个英俊地中年人了;富甲天下。家资巨丰。连当今皇上西征都要找他商议借调钱粮。算是一个事业有成地英俊中年人了;有一位端庄贤慧地妻子。有七房娇美年轻地姨娘。这些女人给他生了三个儿子四个女儿。因此他又可算是一位事业有成艳福不浅子嗣绵延地英俊中年男人了。
可就是这样一位活得顺风顺水什么也不缺地男人。却永远是一副古井无波地神情。就连给怀老太太请安地时候。都不见他露出一丝地笑意来。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