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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熠领去换下礼服,我则在坤仪宫的寝宫内由着几位执礼嬷嬷褪尽衣衫,最后只罩了一件素绫薄衫,立在大红镶金的影壁边等景熠回来。
几个时辰的典礼下来,景熠再没有表现出任何迟疑和不悦,每一个步骤都顺应自然,动作礼数不差分毫,但我知道他生气了,因为无论是在礼舆上独处的时候还是方才的面面相对,他的眼神都没有在我身上停留过片刻,更别提只字片语。
门声响动,景熠着一身并不合礼数的白色常服进门,仿佛已经耗尽了最后的耐心,眼睛只在我身上扫了一眼就越过去,面色阴沉着也不说话,礼官宫人们见状全都忙着跪安出去,门轻轻关上的声音给了他抛开我大步走开的信号,也给了我进退两难的特赦——
原本我是该跪迎圣驾的,但我怀疑一旦跪在这,这一晚上极有可能没人开口叫我起来。
侧耳倾听,待确定了这寝宫里再也没有第三个人时,我讷讷的凑到他身后,张张嘴,忽然不知道该叫他什么,挣扎一下才出声:“皇上。”
没有回应,他背对着我不说话的样子像极了半年前在王府水榭的模样,但这一回我却已经听到了他气息的变化,于是小心收敛了自己的,不敢再去惹他,反正现在气急败坏的是他,我有得是耐心耗下去。
许久,传来了他潜流暗涌的声音:“容成锦?”
我愣一下,低声道:“是容成锦言,唐桀和阑珊叫我言言,你知道的。”
十三岁那年第一天跟在他身边的时候,我曾很认真的告诉他我的名字:“景熠,我是锦言,你可以叫我言言。”
我记得他只是扯动一边嘴角表示听到了,少顷挑动眉梢:“谨言慎行?”
我刚要说不是,就听见他紧跟了一句:“不错。”
于是当年的我只是笑一笑,没有再说什么。
吸一口气,我绕到他面前仰起头:“景熠,我是锦言,锦言妙语,不是谨言慎行。”
他盯着我,目光转浓,少顷淡哼一声:“很好,潜伏得够深,这么多年,就为了这一天,你们容成家的谋算到底了得!”
一切表情顿时凝结,我忽然就有点按捺不住的颤抖,就知道在他面前我永远都是劣势,前一刻还在自诩冷静淡定,他不过一句话就能把我刺透,变成彻头彻尾的寒凉。
“你——”我咬咬唇,不敢相信他这么轻易的就把我十年付出看做一个阴谋,“明知道不是!”
他却果断的将眼睛别了开去,话中的冰冷一丝不减:“是与不是,朕自己看得清楚,不劳皇后费心。”
我忙上前一步拉他:“你别这样!我——”
“别怎样?”他打断我,翻手切住我的手腕,“要我恭喜你达成所愿?上至皇室,下至倾城,十年被你玩弄于股掌,无论朝堂江湖,你都当真是天下第一!”
说罢,他甩开我的手,大步朝门口走去。
我只愣了一刹,连忙纵身跃到他面前,拦住他去路的同时冲口而出:“景熠!我知道你生气,气我突然间以这样一个身份出现在你面前,可是你在扣一个罪名给我之前,至少要给我一个说话的机会!”
“我四岁到倾城,五岁我娘就死了,她是阑珊的孪生姐姐,我叫阑珊姨娘你也是知道的,我能有什么阴谋?容成家那种高傲到连一个单名都不愿给我的家族,他们会屑于利用我这种身份的人么?今年若不是我自己出现,他们根本都想不起来还有一个我!”
“我瞒了所有人不假,但如果我当年告诉别人我爹是容成弘,倾城怎么可能容得下我?后来见了你,我就更不能说了,我说过你根本不知道我放弃了什么,若不是你一遍一遍的推开我,把我逼入绝境,我根本没想过会再重拾这个身份,我娘到死都没有一个名份,你以为我愿意变成公主的女儿么!”
喉咙噎得生疼,声音开始有点哽:“你可以无视我多年的心意,但你不能这样亵渎我的十年!”
景熠眯了眼睛,深深的看我,却难得的没有开口,无论是沉怒质问,还是出言讽刺。
我微微闭了眼睛,深吸了好几口气,把几乎要掉下来的泪逼了回去:“你说过,哪怕沉默,也不要哭,于是这么多年,我都不会哭,高兴时,难过时,都大多沉默,可是你不能这么欺负我,我只是爱你,我有什么错?”
为了防止哭出来,我不再去看他的眼睛,而是把目光放在他低垂的手上:“我杀了容成潇,现在赔一个容成家的皇后给你,你想做的事一样可以做,容成潇进宫只会给你带来麻烦,而我不但可以代替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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