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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之归御兽决狂撒,蓦地墙角所有灵禽齐声大叫,在笼子里面扑腾,将那锦衣人唬了一跳。
然而他向力士傀儡下达的指令一经发出,收回不及。
张十七猎隼出现,扑上去对傀儡连啄带打,然而如隔靴搔痒,徒劳无功。他能做的只是在余之归被甩到一边的时候,扑过去当肉垫。
这下摔得重。
余之归也忍不住呲牙咧嘴。
结果那只长尾鹲鸟似乎找到主心骨,跌跌撞撞又钻到余之归身后,哀哀啼叫。
余之归听不见,然而御兽决之下,感觉得到。
罗道春的力士傀儡已经拦在身前,与那锦衣人对峙。余之归看看张十七,后者忠实解释当场情况:“这人从这里买走活鸟,鸟羽不合他的要求,他怀疑掌柜故意使坏卖给他病鸟,落了他面子,过来理论。”
再怎样愤怒,拿灵禽和路人出气,这修士的心境怕也止步于此了。余之归感叹。
他低头看看长尾鹲鸟。
☆、第三十二章
长尾鹲鸟形体似鸥,中间一对尾羽比身体还要长,因而得名。
此刻这只鹲鸟缩在余之归身后,抖成一团,身上那对长羽荡然无存,飞羽也缺了好几根,羽毛凌乱黯淡,一只翅膀耷拉着,脑瓜顶隐隐沁出红色血迹,看去好不可怜。
这是一只黄品灵兽。
余之归刚才御兽决撒得太猛,丹田空空实在没力气了。还好他在驭兽之道浸淫多年,看鹲鸟眼神动作,大概意思能猜出一半。
鹲鸟在求救。
他要是东仙界大能余仙尊,顺手救了也没关系。
现在他是西仙界一个没根基的小孩子,对方是一位筑基期修士。
他连今天住哪里都要听从安排,更何况养一只灵禽。
“你让开!”锦衣青年指着罗道春鼻子,“把你的傀儡收了,我要好好教训它!”
“他”“它”听在耳里都一样,罗道春心里一咯噔。
傀儡一接触,他便知自己武力不是对手,又不能干看着他欺负自己人,皱眉道:“这位道兄,孩子什么都没做,你下手太狠了。”
听他指责,锦衣青年更怒:“我管你啊,挡着我路不懂让开,他是个聋子吗!死了活该!”
“你怎么这样说话!”罗道春一向好脾气,但对方那句“聋子”可戳了心窝,他也怒,“欺负小孩有理是吗?掌柜的,劳烦叫巡街修士来评评理!”巡街修士便是为了确保坊市稳定而设的,六人一小队,来回巡逻。
“评理?我还要评理呢!你们和这黑店是一伙的!骗我灵石,还藏了我的鹲鸟!”
有张十七在旁边不断转述,余之归大概明白了意思,他见双方对峙不下,掌柜给伙计使眼色,一名伙计已经跑出去,心知这是去搬救兵。
自己人微言轻,然而不能看着对方弄死鹲鸟,也不能看着罗道春一直挺在前面……余之归正在想办法,谁知异变陡生!
那锦衣青年一边跳脚说着话,一边在袖内掐起手决,储物袋光华一闪,飞行傀儡出现,空中划出半圆,绕过罗道春及力士傀儡,直扑鹲鸟!
然而灵兽又怎会察觉不到致命危险?鹲鸟一边哀叫一边往余之归腿底下扎。飞行傀儡的速度极快,毫不客气追击——那翅膀钢筋铁骨,余之归挨上一下,小腿必定骨折!
张十七眼疾手快,猎隼直接挡住对方去路。却听到“扑通”一声。
他吓了一跳,连忙回头。
原来余之归看见飞行傀儡冲向自己下盘,不由条件反射往后退,他个子本来就小,鹲鸟慌不择路,在他腿脚间乱晃,结果一人一鸟跌成了一团。
这一跤摔得着实冤枉。余之归连忙撩起衣摆看鹲鸟,后者缩着脖子一脸委屈。
张十七控着猎隼,严阵以待,他知道对方肯定比他厉害,但他不退。
余之归则审时度势,无声叹口气。将鹲鸟托起护在怀里,并不站起来,就着仰面朝天的姿势,两手在身后交互移动,慢慢往门口退去。
此刻“演禽斋”内乱作一团。天上飞的地下走的捉对儿厮杀。掌柜见势不好,也放出自己的力士傀儡护住货物。
余之归趁机退到了门口,手已经摸到门槛,还差一步就能出去。
——他的肩膀忽然被人从后面扶住。
一只飞行傀儡冲入“演禽斋”,锦衣青年的傀儡明显慢了下来。
怀里的鹲鸟惊惧焦躁的情绪,似乎也镇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