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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负:“这种算计人的事情,他做的出来,我可做不出来。子季,我就从来不会算计于你,以前没有过,将来亦不会有。”
他站起身,迎上几步,笑的诚恳:“子季,我待你好不好?”
“你算不算计我,那是你的事,于我何干?”白沐有些奇怪:“况且你不算计我,便是对我好了?那天下间不算计我对我好的人,会不会太多了些?”
严凤诉夸张地叹一口气,幽幽道:“干系大了,我不算计你,你倒要跟着别人来算计我了。”
“你少混口乱说,我才懒得算计你,更不会和别人一起坑害你!”
“一月赌期还有几日,我又为此下了什么赌注,难道子季你竟忘了个干净?花楼和刺客之事,我已查出分晓,只要——”
严凤诉步步紧逼:“只要将莫篱交给圣上,便可无恙脱身,可是子季你……你竟然为了个算计你的苏大人,要保住这个几欲害你丢掉性命的小莫公子……子季,我当真不明白你心中是否还有半分的是非观念?又是否尚能辨清……好坏人心?”
一语方毕,满室寂静。
白沐咳两声,清了清嗓子,似是很认真的想了想,抬头道:“景之,你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可是苏大哥就不同了……
严凤诉耐着性子等了这半天,不想等来这么一句,气的嘴唇都发了抖,咬牙道:“子季,我还真是……承你吉言!你——”正要说话,房外传来轻轻的叩门声。
素期在外面唤了一声:“公子!”一反平日闲适恬淡的声调,似乎有什么紧迫事情。
严凤诉忍了忍,道:“子季,你莫不是忘了,我是为了谁,才陷入今日这般泥淖之境?”
素期又拍了拍门,严凤诉抬脚往外走,临到门口又回头道:“子季,你好好想想。”
白沐在房中静坐,想了一个下午,得出了一个结果——脑袋很乱,见人就烦。
于是突然踹门出来,一反先前好死不死的萎靡低沉,拿了三尺白布到茶楼门口,唰啦唰啦挥毫泼墨:“在朝为官四品以上者,止步!”
早茶捧着笔墨一路跟出来,看到这行字,难得动了动脑筋:四品以上?不好,苏少爷肯定是不能进了,貌似严大人也不能进了……掰着指头算了算,只有许二公子能进了!
帮忙的都不在了,添乱的倒是给留下了!
早茶觉得大大的不妥,得赶紧阻止,想起来严大人早上教给自己的把戏,灵机一动,上前故作犹豫:“少爷,用白布写,不大吉利……”
白沐后退几步看看:“是吗?”
“少爷难道你不觉得……”早茶讷讷道:“像招魂幡?”
远远地吹来一阵风,早茶欢喜道:“少爷你看,有风就更像了!”
第29章 茶亦醉人(一)
白沐脸色黑了黑……晦气!
有个许羡鱼在,消息很快被传了出去。
朝中的官员们暗地里使了功夫,打听到在这茶楼里能跟苏大人攀上话之后,再也顾不上传闻中白沐因茶楼而被革职的前例,争先恐后打马赶车而来——难免上下两级相撞,熟络仇敌相逢。
狭路相逼,两面三刀者胜。
于是乎朝外不论官阶,官大官小皆尽其乐融融,体贴寒暄分寸有度;曾经语不投机见面两相厌的,更是握手言和相谈恨晚……众人小心翼翼,生怕被人拿捏住自己的喜好厌恶,猜透心中所求所思所想。
是以茶楼门前一片亲切热络虚三假四的势头,当真热闹死人。
然而好戏总是在后头的。等到大家面面俱到吆五喝六的寒暄完了,早茶唰啦一声,将自家少爷挥毫亲书的三尺白布抖了出来。
界限分明,人流分开。
四位笑面虎在风中抖瑟,也许是被气的,也可能是被寒风吹的。眼看着手下被恭恭敬敬地请了进去,而自个儿却被三尺白布挡在门外之后,四位大人因肚满肠肥而略显红润油腻的脸色……有些不大好看了。
他们在夜风中面面相觑,去留两难。去,失了面子;留,失了里子。
于是乎都瞅着空子做了同一件事,那就是背转身去吩咐自家小厮:“去,看看苏大人在哪里!——等等,顺便看看严大人在哪里!”
……严相大势已去,白相保持中立。苏尚书杀伐果决,严少卿松散享乐。
今日朝后圣上不止留下了苏大人,还留下了严少卿。虽说严相权重盖主,告老辞官是大势所趋,然日前圣上已行完纳采大征之礼,前日更是册立昭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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