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誊录之后,还要对错,也就是对读,看誊录是否有错,一人读原卷,一人对誊录卷。
誊录、对读的三人都要署名。
如果以后卷子出现错误,这三人都是要负责的。
这些都是杜绝舞弊的手段,当这些做完之后,才会送到内帘中去。
在处理舞弊的院子和批阅考卷的院子之间,隔着一道帘子,这到帘子是绝对不能跨越的,即使是主考官也不能,以防内外帘之间的勾结舞弊。
然后这才会有主考官和诸多同考官批阅试卷。
所以柳相正看到的是誊录的试卷,而不是原卷,要从字迹上找出李凤梧的卷子来几乎是不可能,只有通过内容。
这也是为什么明知是柳相正主锁厅试赵昚还敢让李凤梧去参加的缘故。
但柳相正心里已有打算。
李凤梧从读书之始便才情惊艳,和辛弃疾那首破阵子一般,苏园学会上李凤梧那首诗中的“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如今已是大宋脍炙人口的名句。
且在建康日久,柳相正还听到一些事情。
半水河畔,文宅里流出来一首诗一首词,诗是打油诗,意境极其幽美,但柳相正却对那词印象深刻,那是一首木兰词,其中“一句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纵然是柳相正,也觉得惊艳无比。
综上所述,柳相正对李凤梧的文学素养有了一个粗略的认知:腹有才情。
柳相正也看过李凤梧那篇《复兵论》的策论,知晓此子的策论也不算差。
但毕竟只是读书一年多,就算再有才情,可他的基础功底在那里,因此自己只需要抓住三点:诗赋有才情,在对仗用韵略有瑕疵;帖经和墨义作答不会太好;策论卓然。
自己只需要找出符合这三点的试卷,全部黜落,就有可能让李凤梧折戟沉沙于锁厅试。
只要不出大的问题,官家也难发现其中的猫腻,况且批阅试卷这个主观性本来就很大,柳相正也并不担心被人揭穿,只是有点忧虑会因此得罪一些人。
转念一想,锁厅试都是有官身人,取谁黜谁不得罪人?
柳相正便释然了。
南宋科举,因为防作弊手段的健全,锁厅试的试卷已不必单独阅卷,而是随机分配给两位同考官批阅,两位同考官批阅后,送交柳相正复核。
当然,送交复核的都是同考官认为可取的试卷。
而柳相正只是副主考,他复核后认为可取,还要送交主考官洪遵,一般来说,主考官都不会驳了副主考的面子,基本认同副主考的意见。
是以柳相正完全掌控了锁厅试考子的生杀大权。
当两位同考官将认为可取的试卷送来,柳相正都会仔细复核,尤其是对那些诗赋才情卓著,但制式上略有瑕疵,策论五道极有见解的,且帖经和墨义答得不好的试卷,柳相正都会铁面无私将之黜落。
如此,竟有近十份同考官认为可取的试卷,在柳相正这里被黜落了。
这自然让两位同考官很是诧异,不过心中都知晓,恐怕这其中有什么曲折,否则柳相正也不会如此大肆黜落自己认为可取的试卷。
因此没人提出异议,毕竟柳相正是四品的太常卿,且有盛名在外。
品行不好不代表学术不好。
正常阅卷,一般是十天全部阅完。
八月九日开考,十一日考完,十二日开阅,到八月二十二日,所有试卷终于阅完。
在主考洪遵和副主考柳相正检查完所有可取的试卷之后,便是拟定名次的时候,这需要主副考官和所有同考官一起商定。
因大宋科举不似明清,过个秋闱就能光宗耀祖,这不过是参加春闱的名额而已,是以名次很快拟定出来。
八月二十六日,主副考官和众多同考官在公堂拆号填榜。
先填正试,第一名豁然是当今士林中的状元热门,慧子木待问。
木待问本是两浙东路永嘉郡人,因其老师洪迈也就是本次主考官洪遵的弟弟举荐,便到了临安参加秋闱,是本次秋闱的解元人选。
主副考官和诸多通考官见解元取了木待问,便同声喝彩。
取中状元热门为解元,不就说明自己等人阅卷公平,有选拨贤才的功劳么。
第二名是临安一位大儒吕大器的公子吕祖谦,虽不如木待问之大名鼎鼎,但依然是有才华之辈,官家也曾说过此子当可媲美慧子木待问。
其后的名次也没什么争议,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