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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成是在忧伤人生?”
抬眸看了看立在面前的高大身影,苏情淡淡的嗯?了一声。尾音上扬的问句语调和因疑问而轻扬的眉眼,就像是一只慵懒的猫咪一般。
黎漠自认和这个新舍友相处地还不错,彼此都没有那些一般男生的坏习惯,如不爱卫生之类。只是,这麽相处下来,他觉得他这个舍友似乎有些自闭,不太爱理人。就算同一个宿舍,彼此之间也没有什麽其他的交流,不像其他宿舍,每天晚上闹腾得厉害。
靠著对方坐下,黎漠拍了拍他纤细的胳膊,眼中带著一丝戏谑的神色。“看你这细胳膊细腿的,真怕你会给晒晕了。”
苏情懒懒地抬眸瞟了他一眼,并未答话。眼帘阖上,许是因为阳光有些太刺目,长而浓密的睫毛轻微的抖了抖。
“唉,我说……”
话未说完,集合的哨声已响起。黎漠无奈地看了一眼未回复他半句话的苏情,起身跑进了集合的队伍。
此时,黎漠眼中的苏情只是个又闷又无趣的室友,细胳膊细腿的,就像豆芽菜一样。却不知,彼此的生命会在不远的未来纠缠在一起,怎麽也分不开来。
一天的军训结束後,全身骨头似乎即将散架一般,连带著肌肉动一动都感到酸痛不堪。这炎炎夏日,闷热的空气即使冲了凉也依旧让人备感烦躁。
“苏情,我们来聊聊吧?”
“……”
没得到答复的黎漠恨不得咬牙切齿一番,这人怎麽就这麽冷淡。
“你家是哪儿的?”
“我没有家。”
意料之外的回答让黎漠一愣,随即却让他心里泛起一丝尴尬的感觉。好像是,触碰到对方的隐私了。
双亲都健在的黎漠无法想象那种孤单的生活,所以,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开口安慰一下对方,或者说,道个歉。
沈默了好一会儿,苏情起身下床走进了洗手间,寂静的宿舍里顿时响起哗然的水声。黎漠听著哗啦的水声,心中没来由地感到愧疚。
下床敲了敲关著的门板,黎漠想说一声“对不起”,却好像听到了苏情在隔间里的哽咽,声音硬生生压抑著,让他听得心里逐渐酸涩起来。
二天一早,阳光依旧那样刺眼,就像是一把利剑,揭开面前的一切虚无。
苏情和黎漠依旧没什麽其他的接触,只是在每次不经意看到黎漠看向他眼中所带上的怜惜时,苏情便会感到心中一片烦闷。昨天最後,谁也没有再说什麽,也不知各自带著怎样的心情陷入睡眠。早晨起来时,眼睛已看不出任何哭泣过的迹象,只是心中难免有一点隐私被触碰到的尴尬。
彼此连朋友也应该算不上吧,苏情轻嗤了一声,抹了把额上的汗珠,继续听著教官的口令投入正步的练习。
潺潺的时光是一条缓慢流淌的长河,从生命中蜿蜒而过,在你所不知道的时候,带走曾经所珍惜的所有记忆。
很久之後的苏情却始终也没有弄明白,黎漠给予他的,究竟是痛苦多过於幸福,还是快乐多过於难过。那些悲伤,快乐和苦痛,随著流动的河水缓慢沈浮,渐渐溶解、忘却,仿佛永远也看不到尽头。
苏情想,爱情,便不过是会有那麽一个人出现在你的生命中,带著强势的姿态霸占你所有的心跳和呼吸,他的存在是那样的耀眼,如一束照进黑暗的光束,温暖而明亮。
然而却终有一日,当那些美好褪色为黑白,温暖化为苦痛,那无边无际翻涌著的黑色潮水将一切吞没,忘却了那些如微风般醉人的甜蜜,那黑暗中深深萦绕的无尽的渴望,只剩下自己,在虚空中喁喁徘徊,却忘记该行往何方,也忘记了,曾经地那些刻骨铭心。
第二章
军训的最後一天,意外下起了雨。缠绵的雨声让人的心情就如此时的天空,满目阴霾。
苏情看著这倾盆大雨,想起,似乎也是在几年前的一个下雨天,天黑得很压抑。就在那麽一天,他失去了他唯一的亲人。那时候的他似乎很是狼狈,连轰鸣的雷声也仿佛成了刺耳的嘲讽,嗡嗡的在耳边嚷个不停。那种了无生趣的空洞,他直到现在还依然记得清清楚楚。那般模样,就像是世界上已只有他一人,在满目疮痍中踟蹰而行。
抬腿避过往小腿上飞溅的雨滴,苏情默默地叹了一口气。果然,下雨天还是这麽令人讨厌啊。
“苏情!”
应该算是熟悉的声音在苏情身後响起,像是夹杂了那麽一丝关心。
“不要站在门口,很容易淋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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