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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又何曾不是窝囊难堪?心想到此,只觉背上一个激灵。
却听于文略在旁道:“这几个从犯,将军要如何处置?”
赵慎将那几个就缚之人一眼扫过,正要说话,却突转了话头问道:“怎么还有杨都统?”
于文略下头一个副将道:“因着他与高淮是同乡好友,又都是从……”
话未说完,于文略喝声止住道:“胡说什么。”可底下的话,众人却皆心知肚明,这些人皆是从大丞相高元宠处来。
洛城被围之后,城内两桩动摇军心的事都是高氏一系将官做的,这些人本又跟赵慎有嫌隙。众将皆觉得,赵慎必要借此机会将异己从军中拔除,也防着再出意外。不由都屏气凝神,只看主将如何发落杨都统。
赵慎看杨都统一时,只见他额上冷汗涔涔,嘴角哆嗦却说不出话来。赵慎想起他往日的老实,更记着那日夜间他听得的事,知道是委屈了人。
众人见他不动声色,一边的心里发急恨不得赵慎立下杀手,一边的心里发慌只怕赵慎撕破脸皮。押下杨都统是于文略做的就为预备下好叫赵慎拿来作伐,他担着干系自然更急,不由在旁再唤道:“将军?”
赵慎并未答话,却已向前几步拔出剑来。杨都统脸色煞白直要站不住,于文略也诧异赵慎怎的还要亲自手刃?
却见剑锋一闪,杨都统猛一闭眼却觉周身一松,再睁眼时,身上绳索已俱断了。
只听赵慎道:“杨都统家中儿郎病重时尚不曾怠慢军务,这样忠于职守之人,不会叛城,我心中尽信得过。”
见得此情此景,诸人皆是愕然。
杨都统已含泪拜倒,道:“将军此前遣人医治犬子,末将已万千感激;此刻的恩遇,九死难报。”
赵慎见他一把年纪涕泪横流地跪伏在面前,倒觉得有些不忍,微微皱眉拉了他起来。此时杜融在他身后,突然击节高声道出一句“好”来。
高又安死后,众人虽不说什么,可心中已把杜融看做城中高氏一派的首领。如今他心服了赵慎,以下的诸人变更无话讲。况且赵慎这所作所为已将不计来处同心同德的意思搁在众人面前,更胜过多少口舌表白。
赵氏故部本就不必说,如今高氏的将官也终于摒了守城时的三心二意。时至此时,洛城中诸将才真正全然同心同德起来。
第17章 有情安可别
如此折腾了半夜,赵慎回头对杜融道:“我与将军的话还没说完。”
杜融见周遭赵慎的心腹将官都在,便道:“将军与我谈的事可已与诸将商议过了?”
赵慎道:“不曾。”
杜融笑道:“那便请将军召诸将同来。”
赵慎见他此时挥弹潇洒,与往日愤世嫉俗的懒怠之态判若两人,只觉一股通透清爽之气涌上胸臆,点头道:“也好。”转念想了一想,又道:“此时夜深,再升帐也不便,我请诸位去我帐中吧。”
这日傍晚自城中知了西燕军分兵的消息后,营中便皆看着赵慎的主意。谢让、李守德等人心知按着主将平日性情,是绝不肯等待观望、束手待毙。只是头半夜等下来,无论要如何做也好,赵慎都不召人去商议;再到此时帐中议事,又将杜融带来跟前,众人更皆有几分狐疑。
周乾添了几盏烛台置在当下,赵慎见他弄妥后退下,方开口道:“汜水关传来的消息诸位都已知道,我也不多啰嗦。尉迟远调了一万多人走,去对许都来的三千府军,倒是气势汹汹。他想着以三打一击退援军,把城中城外的指望一起断了。只是他筹算倒好,却不能叫他如愿。城内不能等闲看着,我便意欲带骑军突围出去相助。”
孙武达迟疑道:“汜水关确是要紧,只是主将不在,这一去不知几多时候,城内诸事不能无人拿主意。”
另三个守四方城门的将官也附和道:“城中不可无人主事,援汜水的事将军可另择个将官。”
赵慎尚未答话,一旁谢让已摆手道:“诸位将军谬矣。这样紧要时候,主将不在城中确是有诸多不妥,但这两千骑兵出去,若是别人领着,谁能放心?”他眼光一瞬,弦外之音在座人人皆懂了。
洛城之围要解,眼下全指望在高元安身上。高元安比尉迟远晚到汜水一步,失了先机,兵力也少。可此时若有强悍铁骑在手,胜负翻转也未可知。赵慎出兵,也正是求人不如求己,救人亦是救己。只是,此番出兵风险亦大。战场上胜负难测,若是胜了一切好说,若有闪失,赵氏这安身立命的本钱难保不全赔进去,从此如鹰隼折翼,旁人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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