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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在鉴赏一件精美的瓷器呢。突然,他的食指轻颤,他的整个身子也为之一震。
不知是什么东西,滴落在自己的手背上。耶律阿保机又是一震,他发现,那竟然是水滴。抬头,他以为是下雨了,可是,没有,天空带着这个时节特有的蓝色,很美。可是,看在他的心里,却有些抑郁。双手并用,刚刚触摸的木制盒子,渐渐显露出来。
那是一个简单的盒子,用年轻的木头削刮成的小小木板,只有人的半臂之长四四方方的,算是一个简易的小盒子。可是,当耶律阿保机将盒子上的土全部清理以后,才发现这个盒子上,到处都刻着两个字——熙然。汉写的这两个字,本就难写,而刻在这个小木盒子上,如若不是专业的刻家,更是不容易。
找到小小的钉子,他从右腿的靴子里,摸出短剑,一点一点,将盒子的盖子打开……
打开的那一瞬间,耶律阿保机发现他的两只手臂都已经被水浸湿。后知后觉,他才发现,原来他哭了。
草丛中,蔡田捂着嘴,可是断断续续的哭声,还是传了出来。还好,刚好刮过一阵小小的风,吹动了周身的细草和树枝,遮住了她的声音。
即便是捂着嘴,可是,有些时候内心的悲伤和眼中的泪水,是怎样也阻止不了的。
两只小手,一起捂着自己的红唇,小小的身躯剧烈的颤抖,就如同风中凌乱的细草,弱不禁风,似乎就要被飘走。
泪水沿着肌肤的纹理,直直的下落,流在手中,又沿着手指,流进了嘴里。咸咸的味道,浓重的抽噎,竟让她差点晕过去。
手掌失去力量,身子也虚弱的厉害,就那么直直的倒了下去。可是,她的思维,依然清晰……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其实,也只是未到伤心时吧。耶律阿保机一代开国皇帝,战功无数,骁勇一生,铮铮男儿。而现在,见到盒子里的东西,竟然也是泪流满面。
他的泪水,与她的泪水,通过土地的相接,或许能够交融吧。
“求求你,回来吧。我知道是我做的不对,可是我只是想要爱你,留在我身边,不要走,求求你,求求你……”
瘫坐在地上,手掌中捧着那一团,哭声连带着话语,带山谷中回荡……
蔡田虚弱无力的平躺在草丛之间,想起他对她的好,竟然有丝丝动摇。她,要不要见他?
何去何从
何去何从
他心情大好的时候,会带着她一同出去游玩骑马。大臣们进贡的稀奇古玩,他也会第一个留给她。尤其是,当二人欢爱的时候,她似乎也没有那么反抗。耶律阿保机,你到底让我何去何从?
我现在,竟然说不想是恨你,还是……
我们是在相互折磨吧,如若只是停留在那个小小的村庄的记忆,或许是你和我最好的结局。可是,我们相遇了。一次次的相遇,像是一团线圈,交缠在一起,随着滚动,越缠越紧,紧到让我的呼气都不再顺畅。
我知道,那夜的落崖不该怪你。而我肩头的伤痕,却是因你造成。但是,既然现在孩子已经没有,就让我们就此别过,永远也不要见面了吧。
听着他凄厉而几乎疯狂的哭喊和乞求,她压住自己心中的那丝颤抖,用湿透的衣衫擦了擦流进耳际的泪水,蔡田小心的蹲起来。低头,掩身,看向耶律阿保机的方向。
此刻,他哪里还有一代开国皇帝的样子。颓废的坐在地上,黄色的袍子上到处是青草的碎屑和泥土的褐色痕迹。本是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有几缕已经掉落,粘在被泪水浸湿的脸上。明亮耀眼,傲气十足的眼中,也变成了一片灰暗。黝黑结实的手臂上,泥土一块块的粘结着。
远处一看,耶律阿保机就像是一个神经错乱的疯子,在看着手中的东西,发呆……
只有与他相隔不远的蔡田,知道那东西是什么。是孩子,是他和她的孩子。
来到这里有多少年了呢,蔡田已经数不清多了多少个年月,可是她知道自己造了多少的孽。两个孩子,都因为这样或那样的原因而来不及看到他的父亲和母亲。她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她也不知道她到底还有没有机会再次怀孕。
而现在,她竟然还要残忍的看着自己的骨肉,在自己父亲的手中,接受日光的照射。他应该安息的,好好的,安详的……
耶律阿保机一手托着孩子,一手艰难的脱自己的衣服。左右手相换,费了好大功夫才把衣服脱下来,可是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把孩子放下。
袍子铺地,他的手,带着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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