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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聍道,“我自然不许!”见他涨红面皮,放缓声道,“罢啦,你的心思我是明白的,只是这样四儿武儿又如何呢?我能一步登天原是好事,到时你便跟着我;倘真是天要绝我,也不能让刘家绝后,强要跟着我又有什么意思?”
梅舞道,“主子放宽心,天下本是刘家的,自然不能让姓王的长占;倘真,真有变数,我自然也,也将小主子送去陆皓身边,托他照料再来追随。”
刘聍冷声道,“陆皓与我有深仇,你不是不知。”
“陆皓不是那样人。”他虽倔强,却向来顺从,偶尔使性子亦是立即扭转免得惹刘聍不高兴,前些年性子执拗,很是吃过一些苦头,之后更是乖顺不少,这一回这么一说,心拟主子要发怒,哪知刘聍并不太在意,他想只怕这几年主子性子也变了不少。
“他原是好的,”刘聍想,那一年,陆皓做事不周,被迫毁了容颜与嗓音,也无多大记恨,那自然是个好苗子了,不由得他不承认,这些年心境变了,每每想到此事,不由深以为悔,倘当初不叫陆皓做双面谍,与他与己可能都会更好,他叹了一声道,“你们原是极好的,只后来他那唯一的弟弟受了折磨,他性子变了。”说到这儿冷笑一声道,“我这府里从不给下人零碎苦头吃,了不得一剑杀了,便是那年陆皓犯了那样错,也不过毁了他半脸,刘欣终究是不如我!”
梅舞心道,他说的倒是实情,刘聍并不爱给人零碎苦头吃,或者他更爱在感情上折磨人吧,从前对他最恼时候也不过将他压在床上罢了,刘欣这法子,刘聍原是嗤之以鼻的。可是主子的法子也不比刘欣高明到哪里,折磨人的精神许还比叫人身体多吃零碎苦头更疼些呢,他心想。不过瞧着刘聍冷冷的脸,终究不敢更不能揭破他最后的骄傲,轻轻点头,道,“那是洛名的主子给他的苦头,陆皓向来冷静,算不到您头上。他,他人是很好的,当初教我武功,他是很好的,想来不致记恨主子,何况,何况他从不迁怒旁人。。。。。。”
他还要再辩,刘聍叹了一声道,“你或能体谅,他,他是不成的。”微微一笑,又道,“好啦,也未必当真就输了,就是输了,生死有命罢了,你坚不肯安顿他们,他们自也有他们的命;倘我赢了这天下。。。。。。”
“赢了又怎样?”梅舞声音发颤,这么问了一声。
刘聍和衣站起,久久伫立窗边,梅舞见他的衣襟随着窗口吹进的风不住摆动,心中突突乱跳,良久听刘聍道,“是了,赢了又如何?你可问倒我了。”
梅舞强笑道,“依着我看,不如算了。”
“如何能算?”刘聍倒并不恼,笑道,“你倦啦,歇着吧。”
“我不累。”
“傻瓜,”刘聍又是微微一笑,“歇了吧。”
他终于不能再问,道,“主子一块歇了吧。”
刘聍笑笑,掩住窗,走来床边,躺倒在他身边,温声道,“好了,歇了吧。”
不多时,屋内便是一片寂寂,梅舞只听得身边人的心跳噗通噗通一下一下沉缓而漫长,不知怎地,竟有些悲伤,伸出修长的手悄悄覆在身边人心房上,刘聍显是觉察了,却任由他去,并没有说话。
第43章 9。他的他
像一个冗长的梦,梅舞在梦里细声叹息。
他见刘聍背对着他,两鬓的白发随着风轻轻飘拂,心下难过,叫他,『主子』。
刘聍淡声一笑,道,『没事情的』。
他才瞧见案前放着洛阳城的地图,他从小被刘欣带进洛阳,后辗转去了王府,这城内一花一木于他实是熟悉不过,听得刘聍问,『依你说,这一仗怎样打』?
他沉思一会道,『洛阳地广人富,原不难拿,难在都城以内倘若强攻,不免伤了人性命,洛阳城里的并不都是普通百姓』。
『是了』。刘聍知他意思,蹙眉不语,洛阳富饶,城内居住的非富即贵,不若他从前领兵驻营之地,地处偏僻,便是打个天翻地覆,于大局也无多大影响,洛阳城内的人家若被拿下,只怕重蹈当初秦王朝楚霸王的覆辙;若不强攻,皇宫深居洛阳城里,如何绕过重重叠嶂实是难题。
『既不能强攻,不能强攻。。。』刘聍喃喃重复一声,陷入沉思。
梅舞道,『虽不能强攻,却可放出话去,城内百姓享惯富贵,一得消息必定南迁,到时攻城要容易得多』。
刘聍叹道,『那不成的,这十年内,我起兵两次再加王莽起事,该走的早已走啦,你瞧之前王莽攻到城外,城中还放一人出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