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第3/4 页)
天,半分钟后,他从寝室回来,邢欲棠也在椅上坐定。
两人互换一个谨慎的眼神,腼腆地笑了一下。
唐震天两手撑在桌面上,十指在木桌上弹点数回后,坐了下来,没话找话地解释:“我……碰巧去买面。”
“原来如此。你的女同学也说你应该在,可能临时出去购物。我本打算改日再来找你,结果她说外面下着大雪,建议我上来等你,我想,那是因为我擅自报出跟你有亲属关系后。”
唐震天稍微点了一下头,没有纠正对方的意思。
邢欲棠因而释怀,另起了一个话头,“你同学似乎是一个很不错的女孩子。”他的表情透露出一种了解那个“女同学”如此善解人意的原因。
唐震天酷着冷面,干脆地说明道:“她那个人豪爽,即使你拿着棍子说是来跟我讨债的,她一样会请你上来等候。”
听到这番冷淡的形容,邢欲棠了解这该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状况,他若想让儿子认他做爹,嘴上就得谨慎了。他想了一会儿,才开口说:“对不起,事隔二十多年才来找你,实在是事与愿违的事,希望你能原谅我。”
他噎住了几乎呛声而出的酸涩。
唐震天垂眼不语良久,然后丢出一句八竿子打不着的话,“我要泡面,你要不要来一碗?”
原本鼻酸泪盈眶的邢欲棠闻言后,如一尊石像般地愣在原位上,不知如何反应。
他本能地逸出一声:“Pardon?”两眼还带了万分不解的困惑。
“面!ㄇㄧㄢˋ。M,I,E,N,G,Mieng!”唐震天手端着锅瓢,注音符号,罗马拼音都用上了,对方仍是没反应,他心里就嘀嘀咕咕了。
眼前的家伙还算得上是个中国人吗?连“泡面”这个海峡两岸都奉为方便国粮的东西都听不识,他如何能认他这个“外黄内白”的洋葱爹?
话说回来,好歹唐震天体内的基因有一半是眼前的男人贡献的,看在长辈为尊的份上,他耐心地补上一句:“干面,”见对方还是一脸措手不及的模样,便又改成“泡面,生力面,油炸面,方便面……”最后他几乎是老羞成怒地嘟着嘴,以英文修正道:
“Noodles!Instant noodles!Got it!”
对方这回也从座位上站起来,没拍桌子呛声,只发出闷雷般的话,“你讲第一次时,我就听明白了!”
“那你为何不作反应?”唐震天觉得好冤枉,就为了一个“面”字抓狂,丢了平素的冷静。
做爹的人才真觉得委屈至极点,“我愧疚万分地跟你道歉,泪差点就要掉出来,你却问我要不要来一碗泡面?我觉得失望,也感到非常无奈。”
唐震天天生拗性,让他始终说不出中听的话来,他很粗率地为自己的行为辩解,“父子相认这种事,对你、我来说应该都是第一次碰上,下两碗泡面给彼此压惊壮胆总不为过吧?”
邢欲棠的灰脸这才稍微地恢复了血色,他降身坐回椅子上,平心静气地说:“原来如此,那么请你帮我泡一碗面吧!”
唐震天马上转身烧锅热水,拆面下料,煎蛋撒菜,最后端起蒸气腾腾的锅,将内中好料往两只海碗里铲。
十分钟后,两碗月见波菜麻辣牛肉汤泡面便上了桌,还额外奉上一小杯陈年高梁。
两人忘却窗外天寒地冻的雪,一口接一口地吃着面,呼噜呼噜地喝着飘满辣油的汤,啧啧抿唇啜饮晶亮透明的酒,唇际麻得过瘾、舌间烫得似火烧,心头也暖呼呼了起来。
如此“雾里认亲”说怪是怪,说不怪也是合理的。
唐震天这个名字已被用了二十几个年头,突然在一夕之间要被邢谷风取代,总得给他这个使用人一个缓冲期,哪怕是短得只够泡散一块硬面也是好的。
吃完面,心结是松了一点,但好像还是不够。所以当唐震天问邢欲棠,“你喝乌龙茶吗?”
邢欲棠善解人意地频点头。“喝,当然喝。”
于是陶杯、陶壶随即就这样大摇大摆地上了桌。烧开的水,往粗制的茶壶里斟,待水满溢出后,茶盖被拙回壶口,随即又是一阵冒雾的浇淋与涮杯。
约莫五分钟,邢欲棠接过茶送往唇边呷了两口,感觉到热茶与辣味在自己的口腔内互相撞击一阵子后,再次道出来意,“你愿意考虑认祖归宗吗?”
唐震天应道:“当然。不过我发现从吃面时的浅谈里,你对我的过往略知一二,我对你这位宣称是我爸爸的人却没半点概念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