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赢衍轻声道:“当真不学?”
我坚决地点点头。
赢衍道:“好。”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呆呆地望着他。
他笑了,轻轻摸了摸我发红的眼圈,低声道:“羽儿不想做的事,没有谁敢勉强羽儿。”
我轻咬下唇,他把我的手拿过去,对着灯给我搽药,这药很管用,搽上很快就消了肿。
他站起身捧了那把被我摔破的琴,便往外走。
我看着他走到门口,忍不住小声道:“其实,除了琴,其它东西还是可以学的。”
他侧过脸看着我。
我忙道:“我学不好,你可别抱太大指望。”
他温文尔雅地冲我一笑:“我明白。”
赢衍在宫外有王上赐的宅子,太后宫后面还有一排矮房子归他居住。
支走闲杂人等,我悄悄溜进他的房间。
房里的摆设简单得让人失望,书架上挤满了简犊,随便抽几卷,解开看看,全是论语子曰之类,间或有几本史书,这位中常侍大人的业余生活果然乏善可陈。
房里除了琴和棋,没有别的东西。
他收藏的也多是山水花鸟之类,连一张美人图都找不到。
我暗想,莫非他有断袖之癖,怪不得吕天放对他如此放心。
床榻后面有一个大木箱,黑黝黝,不知道装了多少东西。
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它从床后面挪出来,打开一看,天哪,全是香包,各种花式,各种面料,鸳鸯戏水,彩蝶恋花,喜鹊成对,花开并蒂,全是自然界成双成对的动植物,五花八门,争奇斗艳。
突然,我的手触到一个硬硬的东西,掏出来一看,是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小心地藏在箱子最里面,上面还封了蜡,显然很重要。
我犹豫了一下,大着胆子拆开封蜡,盒子里面是一幅画。
画上一个美人,我刚扫了一眼,来不及看仔细,就听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我赶紧收好画,把箱子合上,依原样放好,推门而出。
“赢大人,赢大人……”面庞红扑扑的少女兴冲冲地朝这边跑过来,待看清是我,红脸瞬间转白,说不出话。
我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
两人都愣在那里。
僵持片刻,我一眼瞥到她手里的香包,一把夺过来笑道:“好精致的手工,好漂亮的一对鸳鸯。”
她的白脸慢慢又泛起红晕,忸怩道:“太后过奖了,只是随意缝了几针……”
我抢先道:“随意缝几针都这么好,姑娘的手艺连尚衣局也要甘拜下风了。”
她被我夸得满脸通红,低着头弄衣角。
我笑道:“恰好哀家想要一幅百鸟朝凤图,本想找中常侍为哀家挑一个中意底样,既然你来了,这事便交给你吧。”
她愣了一下,渐渐露出喜色。
我道:“你要是愿意,这事就说定了。”
她羞涩地点点头:“吕不笑领命。”
听到她的名字,我又忍不住笑,她奇怪地看着我的笑容,也不知想到什么,脸又红了,像一个熟透的大苹果。
赢衍进来的时候,我正在绣香包,听到门响,迅速把香包藏到枕头下。
赢衍微微一笑:“藏什么?”
我道:“香包,还没绣完,怕你看了见笑。”
他怔了一怔:“绣香包?”
我道:“别人绣得,我便绣不得么?”忽看到他腰上的香包似乎鲜亮了许多,看着像是吕不笑的手工,心中一动,斜着眼朝他冷笑:“你放心,我的香包不是为你绣的,免得你头疼往哪儿搁。”
他笑了一下,不以为意,坐下来催我摆棋盘。
照例我执黑,他执白,足足让了我五个子,还是输。
学了半个月,对这样的结局我并不意外。
他收了棋盘道:“罢了,学写字吧,你写个字给我看。”
我提笔在简上刷刷几笔,他面带微笑探身过来看,一看之下,目瞪口呆。
我满意地欣赏他的表情:“怎么样?”
他沉默了一阵,叹了口气:“看来,字画一时也是学不好的。”
我道:“赢大人所言极是。”
他定定地看着我:“你明明识字,为何这手笔法却……”
我道:“我认字不是用来当太后的。种种菜,养养鱼,养活东方先生和我两个,此生于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