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天谴(第1/2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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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寒到时便看见男人如同胖鱿鱼一般的尸体，草草躺在地上，尸体掉进了掖水泡得肿大发皱，表情很是祥和，好似得到了满足。县衙的官差将附近围成了铁桶，在一旁询问情况。

几个晚来逛寺庙的人正在交代着情况：

“是巧娘家的那个书生……”

“我上回还看见他来寺庙许愿的。”

“怎么死的？我们那里知道啊，听说是被家里怀孕的娘子发现出轨，没有颜面活着。”

“哎，一个靠娘子养活的男人，活该。”

“……”

殷寒远远地看了一眼，已经没有查探的必要了，尸体旁的魂魄早就消散了。

张扬灵握着扇骨，无奈地交代：“我当时听人说死了人便去寻找那邪祟，可邪祟没找到，还把老太太和猫也跟丢了，便回去找你，师弟可有方法寻找？”

殷寒成竹在胸，笑：“还真有。”

他上回得了邪祟用过的帕子，便可以画最简单的追踪符，只要邪祟在附近便可以指引邪气。

殷寒拿出那方帕子，将它在手上铺开。

那帕子秀雅，一看便是女人的。

张扬灵惊诧：“师弟，这是……女人的帕子？旁人送你的？”

殷寒失笑，“怎么会？这是邪祟的。”

他笑得生动，染了眼角一抹红晕，嘴角带着弧度低下头，在帕子上拂过。

嘴里随意念：“我呀，暂时不想成家，不会耽误姑娘家的，又怎么会有人送我帕子呢？”他揶揄，“倒是师兄，潜清观的大师姐送了你不少吧？”

张扬灵一顿，讪讪：“那些我都没收下……这不算吧。”

倏然，简易的追踪符结成，以殷寒为中央，迅速发散，追踪符起效后消失，西南方向出现了一瞬间的浓厚邪气。

邪祟在西南方向。

殷寒抱着剑，目光通透，偏头示意：“好了，师兄，咱们走吧。”

邪气指引的终点是在寺庙的猫鬼金像前，纯金的像精致壮观，是个女人撑着下巴的模样，坐在窄小的殿里，显得有些拘束。

金像的脸与吕九姑娘有三分相似，不过更具有侵略性。

应当就是白九的人像了，白九人像万千，但附身吕九的时间最久，她的人像自然也会最像吕九。

殷寒在心里评价：“这邪祟倒是气派。”直接替了原本的猫鬼，还要受香火供奉。既想救老太太的外孙，又想拥有地位，倒也不是完全的无私。

当初赤诚的心，还有几分呢？

不过这样做，也不知道掖水的镇民看了会不会惊诧，供奉的猫鬼像与他们唾骂的妓.女吕九如此相像。

他环顾四周，看到了跪坐在垫子前的一位老太太，她身上窝着一只猫，正惬意地睡着。

正是他们今日寻找的王老太太和那只拥有小靖安魂魄的猫。

她坐在那垫子上，姿势随意，像是与人交谈。

张扬灵出了声，叫了一声：“老人家，打扰一下。”

王老太太悠然回头，满是皱褶的脸依旧和白九记忆中一样，祥和、温柔，浑浊的眼中满是岁月积累的智慧。

她带着笑意开口：“果然是有人来了呀，”意味深长，“你们一来就把它吓跑了。”

吓跑？邪祟吗？

殷寒行了礼，轻声：“老人家，在下是附近无名山的一名修士，前来除灭徐氏满门的邪祟，几番周折找到了您，希望您能提供一些情况。”

王老太太点头，手指放在唇前“嘘”了一声，将怀里的猫放在软垫上，才说：“我们出去说，不要打扰靖安睡觉。”

她的背有些佝偻，不过还是尽量站直了说话。

老太太笑：“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么每一天，我等了这一天许久了。”叹气，“你们有什么想问的，就说吧。”

殷寒皱眉，老太太的心态像是看开了，可是有什么事情需要看开呢？他问：“那冒昧了，请问当年您的外孙……是不是被人剥离了一魂？”

“也不能说是剥离，”老太太无奈，“是天谴。”

“天谴？”

“对，天谴，”老太太失笑，“我当年旱灾活不下去，因为年纪大了，根本没力气走那么远去邻村，便抢了一个生灵的水，以至于让那个无辜的生灵消散了。在那之后我屡屡受上天责罚，让我的身边人一一离去，最后还带走了我的外孙。”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