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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同门相逢

“烟水阔，高林弄残照，晚蜩凄切，碧砧度韵，银床飘叶。衣湿桐阴露冷，采凉花时节赋秋雪，叹轻别，一襟幽事，砌虫能说。客思吟商还怯，怨歌长，琼壶暗缺。翠扇恩疏，红衣香褪，翻成消歇。玉骨西风，恨最恨，闲却新凉时节。楚萧咽，谁倚西楼淡月。”

一阵凄婉沧桑的歌声；飘在大雪纷飞的江面上。歌声发自一艘小船之中；一名老翁披着蓑衣戴着斗笠；独自于船头垂钓。纵然此刻大雪初降；江面未冻；却哪里钓得到何物；倒是令人想到“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的画面；万籁寂静；唯有雪在飘扬。

他唱的曲是南宋末年一位词人周公谨所作的《玉京秋》。其时国朝衰败；蒙兵驱入；山河破碎；民不聊生；公谨先生感时伤怀；故作此词；初显秋日之凄婉；实作世态之炎凉；心中无奈之情；深表无疑。

夜幕降临；天地间依然一片寂静；甚至连雪花都飘得那么安详；落得那么温柔。突然一阵兵器相交声划破了夜空的宁静。只见一名手持长剑的青袍客；正与一名手握流星锤的虬髯彪汉酣斗；雪花四溅；杀声震天；老翁却兀自毫不在意。青袍客道：&quot；今日一战可谓惊天动地；可惜你难免却要命丧我手；有何遗言现行留下；免得少刻之后；能说也未可知！”虬髯彪客道：“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你能活到如今；是老子手下留情；不要以为自己武艺了得；今日我就让你见识见识老子‘金银流星锤’的厉害；看招！”

言毕；即抡起两具百斤重器；朝青袍客劈去。青袍客哪敢怠慢；立时回招反击。岂知虬髯彪汉早已料有此右足猛扫青袍客下盘；青袍客双足分错；挥剑撩敌胸腹；出剑之快；令人匪夷所思。虬髯彪汉撤锤护胸；朝后一个翻身；饶是化险为夷；亦惊出了一身冷汗。青袍客却并未乘胜追击；道：&quot；罢了；罢了；今日已战了三百余合；我们明日再斗如何？”虬髯彪客道：&quot；还未分出胜负；休想逃走！”

其时残月当空；青袍客与虬髯彪汉兀自斗得难舍难分；老翁却起身收拾毕船上物事；荡舟顺流而下。说也奇怪；岸上酣斗之人立时罢斗停手；同时纵身一跃；飞将上船。老翁却将船桨于水中一抖；接着朝飞来两人迎面一挥，如此一抖一扫，船身飞速前行，而那青袍客与虬髯彪汉适才受老翁凌空一阻，立时半途收力，如此一来，蓄劲未能尽发，惟有坠入江中。

虬髯彪汉见势不妙，当下朝青袍客足下虚劈一锤，却是出手沉稳，力道十足。青袍客当即会意，虬髯彪汉此举欲意让自己假锤用力纵上船内。遂气存丹田，猛地踏锤腾空，顺势左手抓住虬髯彪汉衣襟，飞奔上船。虬髯彪汉恐老翁复又从中作难，当下高举银锤，待老翁发招之际，一锤劈落船桨。不料此番老翁并未阻挡，眼见青袍客双足距船首只有尺许，老翁双足发力，猛地将船首朝水中一压，顿时舟身失去平衡，陡然间，小船首尾掉头，船尾抬高三尺，直向两人下盘扫去，变化之快，实是大出意料之外。两人均为船舱齐腰猛撞，非死亦伤，只闻“扑通”两声，青袍客与虬髯彪汉便跌入河中。

其时大雪兀自下个不停；又是夜时光景；寒气较白昼更盛；饶是平时已是冷得出奇；何况浸在水中；青袍客与虬髯彪汉直冻得面无血色；双唇发紫；只因忌惮老翁武艺高强；只得于水中挣扎着呼喊&quot；救命……”；却不敢爬上船来。

老翁道：“一位是‘金银流星锤’熊憾山，一位乃‘彩虹一剑’史万龙，均是江湖中颇具声名之辈；今日得罪两位；实是抱歉之至；还望原谅！”史万龙心中叫苦；暗骂不知从何处出了这么个老怪物；居然自己也望尘莫及；却笑道：&quot；高人哪里话；今夜我未经前辈允可；私访贵船；略受教训；实是罪有应得；还望前辈高抬贵手；救了我们上船；感恩不尽！”熊憾山打着牙颤道：“不错；倘若你救了我们性命；我就原谅你！”老翁道：“只要你们答应帮我办一件事；我自会救你们。”史万龙忙道：“莫说一件；即是十件；小人也再所不辞。”熊憾山随声附和道：“不错；要知道饶是他‘彩虹一剑’名不副实；我‘金银流星锤’可不是浪得虚名，所以前辈只管放心！”史万龙听他有意讥讽自己；怒道：“烂铁锤；你莫要欺人太盛；我史万龙可不是好惹的……”

老翁道：“好了；休要争吵；办正事要紧！”见两人嘴皮虽硬；却是冻得颤抖不已；遂将两人提上船来；下半身似已冻僵。老翁却兀自不理；说道：“两位可知；距此处百里之外的苜蓿峰神剑山庄？”史万龙闻言大惊道：“前辈说的莫不是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