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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墨鸩说过,他会亲自来送!
像是过了一年、两年,他趴伏在已让冷汗浸得湿透的被上,而嘴里紧紧咬著自己的手,他不愿出声,他听不见细碎的声音了,可他总认为墨鸩便在这夜台周边,等著听他的哀嚎与哭泣,他不能出声,不能遂了墨鸩的意……
当墨鸩终於踏上夜台,他几乎已要死去,却又因墨鸩哺喂入口的解药而复苏。
「疼吗?」以袖擦去宣玥伦面上冷汗,墨鸩轻笑道:「一个时辰。」
让泪水迷蒙的双眼,只依稀看见男人得意的笑靥,却听不清他双唇开閤究竟说了些什麽,他只是拉著墨鸩的衣袖,欣喜终於等到坠入黑暗的这一刻。
酖月 十七
睁开双眼,宣玥伦只觉昏昏沈沈,像是连眼前的一切都是灰暗的,暗得那麽黑,甚而透著一抹异样的墨绿,然再定睛一看,方知是一袭柔软玄衣,只在袍角滚了一圈繁复墨绿花纹,他惊而欲起,後脑却传来一阵钝痛,而後,他听见一声笑。
「醒了?」
说话的自是墨鸩,而眼前是墨鸩的衣,他不知自己为何枕在男人的腿上,想动,但全身都疼,墨鸩扳过他的脸,打量了好一会儿,终自袖中取出一月白瓷瓶,倒出一颗碧绿药丸喂他吃下,宣玥伦没有反抗,只是口中的药丸苦涩非常,他忍不住蹙眉,又引来墨鸩一阵笑,而後男人伸手探上他的腕,像似静心诊脉,宣玥伦抽回手,墨鸩也不生气,只抚上他的眉间。
「著实大好了,可人倒清减几分。」这也难怪,自宣玥伦来到他无极殿後还没有一日不中毒带伤的,这一天三餐少说只得两顿,又仅进几吊药粥,自然是要瘦的。「这是我无极殿待客不周了。」
强忍著痛,宣玥伦翻身坐起,可还来不及离墨鸩远远的,又让男人拉进怀里,只在口头上还能逞强几句。「我不是客。」
「你确实不是客,冷月庄主宣玥伦如今不过是我墨鸩的禁脔。」宣玥伦听见禁脔二字时的锐利眼神又让他一笑,俯身吻上那双紧闭的唇,感受到宣玥伦的抵抗,於是墨鸩吻得更深,像是要烧乾他胸中所有空气,唇分之际,两人吐息俱是火热湿润,而宣玥伦已无力反抗,只能乖顺地任墨鸩抱在胸前。
不知是谁的吩咐,端著条盘的侍女们默然无声地鱼贯而入,搬来矮几、摆设膳食,甚或架起小炉温酒,过程俱是安安静静,一点声音也不曾发出,宣玥伦看著几上犹飘盪暖烟的精致菜肴,疑惑地蹙起眉头,墨鸩却不理论,只拉著他下了床,硬是将他按在矮几前,自己也在旁边坐下。
「日日药粥你也该腻了,既已好了,便就正常用膳吧。」
狐疑地看著墨鸩好整以暇的执箸用膳,直待墨鸩用过桌上每一道菜肴後,他方以右手拿起眼前的乌木银箸,往昔不察,手伤了後方觉箸沈,竟拿不住,银箸滚落桌面,他一阵默然,墨鸩也不言语,只看著他笑。
「可要本殿帮忙?」说著,甚或挟了一筷子软白鱼肉稳稳地伸到他眼前。
宣玥伦别过眼,改以左手执箸,虽极不顺手,他也不慌,只慢慢地动筷,可桌面渐是狼籍,他却仅吃了几口白饭,墨鸩早放下碗筷,取笑似地看著他的动作。明明像是就要挟起来了,筷又一松,於是继续重复相同的动作,或者放弃,原以为蔬菜较好挟取,可总自大开的筷尖滑落,更不提松散的鱼片或肉。墨鸩看著那徒劳无功的乌木银箸,并慢慢向上看著怎麽也握不紧的手指、再向上至宣玥伦的眉眼,以为他当真波澜不惊,细细看去,却还是能见一丝困窘,不过是一瞬间,他却已抚上宣玥伦的眼角。
「真不让本殿帮你?」
宣玥伦放下手中的筷子,并拨开他的手,而後便只是直直地看向他,直看到墨鸩笑了出来。「你真是喜欢逞强。」
宣玥伦没有回话,只垂下眼眸,不知墨鸩作了什麽动作,侍女又再次进入,撤下满桌膳食与狼藉杯盘後,又捧上一盅盖碗置於宣玥伦面前,移开碗盖,只觉阵阵药香扑鼻而来,宣玥伦不著痕迹地退後一点,却让墨鸩拉住。
「怕什麽?」自侍女手中接过匙子放入他手里,墨鸩笑。「本殿若想毒死你,只怕还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虽是不甘,却也明白墨鸩所言属实,宣玥伦却仍是拿著匙子动也不动,只看著碗中深色药汤,直到墨鸩也不耐烦,夺过匙子舀了口汤便趁他不留神时灌下,宣玥伦一惊,汤甫入口便走岔了气,顿时咳得撕心裂肺、双眼泛泪,朦胧之间见墨鸩伸手要来拍他,他偏身一闪,墨鸩不置可否,只又将匙子递给他。
思考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