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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他的眸子闪烁着柔光,仿佛一口寂寥了几千年的空荡死井顷刻注入一潭清泉,水何澹澹,泠泠作响。
……
我们在另一个帐子里见到了桓毅。
他衣衫褴褛,脸色惨白,只有如玉的容颜没有变化。这样的境地丝毫必能掩饰他全身散发着的高贵。
我不相信,几日不见的人会变一个样。
桓烨也不管绳子绑着的我了,疾走几步急切的上去,将他六哥从上到下看个遍,眉头狠狠蹙起:“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桓毅半阖着眼,笑意绵绵:“太过恶劣的行径目前还没有,皮肉伤总是免不得的。”
我们都心领神会这一个太过恶劣是什么意思。
从知道桓毅也被关在这儿开始我与桓烨就已经想好了最坏的结果,如今她她说的云淡风轻,便知道这件事还没有到最坏的结果。
我望着桓毅布满血迹的衣裳,不知怎的突然清泪涟涟。
这样的衣裳他有很多,每件都清雅出尘,从我第一次见到他开始,他就是天上的神灵,无论何时何地皆泰山崩于前而面露笑意,如今却遭此大难,这应该就是心疼吧。
我也蹲下来,替他擦掉脸上的血痕,极力忍着泪水:“你失去杀猪了吗?怎么全身都是血?”
他将修长的手伸出来,上头还有青紫的淤痕,他将我不经意落下的泪擦掉,笑意清浅:“这是我第二次见你哭了,不是说好你是个坚强的人吗?”
我急忙将他手拿下去,却因为草绳扯起桓烨的手,我没在意他现下的神色,只顾斥责桓毅:“手上这么多伤,泪是咸的,碰上了疼死你。”
手上突然一轻,才发现桓烨已经将绳子扯下来,锦布已经住不住他流血不止的左手,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帐篷的另一端,发呆的看着账门。
他这手先是被火烧,后来扯绳子,如今也不知抽了哪门子风,愣是将其扯下来,这得多疼啊,这人是木头吗?
我正欲上前说他,外头却传来窸窣的脚步声。
账布被一把掀开,屈辉义银甲铁盔昂首而来。此人的五官一板一眼生得很端正,四四方方的脸上一双鹰眼,鼻梁高高大大,唇非常薄,这便是算命口中的薄寡之相。
他一手握着侃在腰间的刀柄,一手垂下,身材魁梧非常。将账中三人打量个遍,剑眉一紧,道:“全部带走!”
啊?
全部带走?
这让我心里很不舒坦,毕竟这儿的得兵是好男色的,抓我一个女的来本就是不和情理的,如今都到了侍候人的地步了还讲我抓去,难不成是想让我看着这俩货侍候别人?还是说这个将军打仗
打傻了不认得男女?
于是乎,我们便被连骂带打去了荒原。
成为荒原却并非荒原。
如今正值三月早春,荒原的大地的小草冒出新芽,空山鸟嘤嘤,就连入鼻的清风都散发着生命的气味。
彼时我真的很多余。
左边是桓毅,右边是桓烨,中间夹杂个头矮小的姑娘,也就是我。
这样的情况真的很少见啊。
屈辉义站在不远处,对我道:“姑娘,你且将你相公的身份如实说来,本将可放你一条生路。”
我气沉丹田,想要抬起气势,极力想要自己的说话的震撼力与响度赶上他的:“你先把我相公手上的绳子解了,他手受了很重的伤,不能这么绑着。”
桓毅偏头看着我的一举一动,只看不语。
屈辉义本怎么可能答应松绑,他还要靠着这牛皮绳束缚我们呢。
他眉眉毛一挑,道:“他确实是你相公?我看着可不像啊,虽然我是个粗人,这点眼力见儿倒还是有,若说你与这位恪亲王有情分倒还有几分可信,这位,我看不太像。”
不太像你个大头鬼!
说来我与这二位大尊也没什么很亲密的关系,说到底一个算得上是朋友,还有个……是真没什么关系吧。
我偏头看了看桓烨。
他睥睨着屈辉义,周身都散发着初见时的薄凉。
也许我们真的不是一种人,也许我们真得不该有任何交集,也许正如我所想,我们的确没有关系。
我回过头,专心于我说话的对话:“没错,我跟我右边这位没什么关系,我与他不过萍水相逢,不知道他是谁,你也别问我了。”
屈辉义得了我的回答,觉得此事真是不太好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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