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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老爷,令媛同那位小姐都看上了小店的一披帛,喏,就是地上的那条,后来两人就起了争执,就想令媛所讲的那个样子。”
房之舞脸上闪过得意之色,遗玉早料到哪女掌柜是个怕事的,怎么也不会帮着自己说话,脸上没露出什么委屈的表情,落在房玄龄和丽娘的眼里,却好似她真的如房之舞所说的那样做了。
房之舞是房家的独苗,房玄龄对这唯一的女儿不说是溺爱,却也是呵护备至的,平日有了错只是训斥一二,从小到大别说挨打,连个凶话都是甚少听得,眼下明显是被人欺负了,看样子是没伤着,房大人虽对女掌柜的话有怀疑,但还是做出一个父亲该有的反应:
“这位姑娘,若你真是做了那无礼的事,就同我女儿道个歉吧。”
这话带些息事宁人之味,在场几人听了脸色却各有不同,丽娘是不可能驳了他的话的,只能暗自记住了遗玉的长相,对一旁的捧着锦盒的下人使了个眼色,后对遗玉板着脸道:
“小姑娘,这事本就是你不对,就算再喜欢那东西,也不应该行那蛮横之举,我女儿本就身子骨弱,好在没被你伤到。我家老爷仁厚,你就道个歉,这事就算了。”
听了她爹娘的话,房之舞心有不甘,待要说话却被她娘在腰上轻轻捏了一下,便恨恨地瞪了遗玉一眼,暗道下次再见绝对要她好看,女掌柜则是暗自松了口气。
一声嗤笑响起,自始至终一语不发的遗玉,总算是有了些反应,她仍是坐在椅子上,一手托腮,望着那一家三口,在他们疑惑的眼神中,笑着说道:
“刚才我就好奇,是什么样的父母能养出这么个刁蛮任性又无礼无德的孩子,现下见了这位自说自话的夫人,还有这位仗势欺人的老爷,啧啧,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龙生龙,凤生凤——这老鼠的孩子呀,会打洞!”
听到她暗骂房家三口是老鼠,同遗玉一样坐在椅子上,一直背对门口的妇人,将遗玉脸上生动的表情看了个清楚,忍不住掩唇轻笑起来。
房玄龄又重新邹起眉头,根本么想到遗玉会这样“有恃无恐”的态度,可他毕竟是朝中忠臣,眼下与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打嘴官司,的确有失身份。
在他沉默的当口,丽娘很快就心领神会,对他点点头,示意这事情交给自己,而后一手拍了拍怀里气的发抖的房之舞,寒着脸对着遗玉训斥道:“小小年纪,说话恁的无礼,你爹娘就没教过你如何为人吗!”
遗玉脸上笑容尽收,靠在椅背上,冷声打断了她的话,“这位大娘,还真给你说对了一半,我那倒霉的爹爹死的太早,我压根就没见过他,她自然是没办法教我如何如何争着眼睛说瞎话,教我如何表里不一,教我如何蛮横无理。”
丽娘脸色一僵,道:“你爹九泉之下若是有知,怕是死也不能瞑目。”
她话一出口遗玉直接被逗笑了,这丽娘尚不知道,她已经把自家老头子都给咒了进去,于是遗玉“哈哈”一笑,拍拍手掌,应道:“称您吉言”
丽娘被她连番不礼不孝,甚至有些大逆不道的话,说的瞪大了一对描的精致却难掩细纹的眼睛,操持堂堂中书令内宅十几年,房玄龄仅有的两房妾侍都被她稳稳地压着,见她生不出儿子就开始横眉冷对的房老夫人也已经年迈,尤其是才晋了升平妻之位,正是身正名顺的时候,哪里听得这些个明显挑衅的话。
她出身虽是侍女,服侍的却都是些贵人,心眼不少,大道理也会讲,眼下想要说句酸话,但又碍着房玄龄在。
于是半晌后,丽娘只能勉强维持风度,从牙缝里蹦出一句话,“牙尖嘴利。”
遗玉见她脸上快要支撑不住的端庄,反而心平气和了些,挑眉应道:“多谢夸奖。”
“扑哧”一声,坐在遗玉对面的妇人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从低笑变成大笑,最后竟是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转过身去面对着房家三口,在房玄龄有些惊讶的眼神中,边笑边摇头道:
“真是没想到,回长安城的第二天,就遇上如此趣事,房乔啊房乔,本宫发现,只要遇上你,还就真是完不了的趣事儿。”
见着这突然冒头的妇人,遗玉眼皮微跳,丽娘一头雾水,房玄龄却是在惊讶之后,很快做出了反应,就见他稍微向前走了一步,略带恭敬地躬身,唤道:
“参见三公主。”
三公主?遗玉在心里快速地寻找着信息,没等她将那妇人的身份确认下来,丽娘就已经拉着房之舞冲那神秘妇人,躬身一拜。
“参见三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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