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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身份不同,这么十几步的路,路过席间,便有七八个眼熟或眼生的主动同遗玉问好,比起那次在长孙府上的茶会,要热情的许多,但在她走过去后,却有几处窃窃私语起来。
“见过临川公主。”
长孙夕这席,位份最高的,便是遗玉曾在上次茶会见过一面的临川,高阳和城阳的姐姐,亦是位颇受皇上宠爱的公主。
“你便是怀国公府新认下的二小姐?呵呵,过来本宫身边坐。”临川亲昵地伸手一招,遗玉看她模样,就知道这样貌艳丽的公主殿下是压根不记得她们曾见过面。
“孟姐姐,人是夕儿叫来的,倒被你拉去了。”长孙夕佯作不满道。
“你还同本宫计较这个啊。”
遗玉被临川伸手拉着坐下,心中正在纳闷她同长孙夕什么时候这么熟了,便见对方亲自斟了杯酒,探身递给她,又端起自己的杯子,当头一句让她摸不着头脑的话。
“二小姐,五院艺比时候,夕儿便对你很是敬服,能同你共事,很是高兴,我先干为敬。”
遗玉看着她爽快地将酒饮下,疑惑道:“我是迷糊了,不知三小姐所说共事,是何意思?”
长孙夕璀亮的眼珠子闪闪,讶异道:“书晴姐傍晚回府去没有讲么,咱们皆已被选中参与《坤元录》的撰修了!”
“啊?”遗玉不由皱了下眉头,并没被天上飞来的馅饼砸中的感觉,只是莫名其妙,她明明是三日没有到学里去,为何这等好事还会分她一杯羹,让她不得不怀疑个中猫腻!
“二小姐,我也敬你一杯,”正当遗玉疑惑不解时,从一旁传来一道柔和的声音,她侧身看去,便见附近的一席上,一身淡蓝的长孙娴,向她举杯,柔美的五官上,带着得体的笑容,哪还见得前阵子的在礼艺笔试上的半点狼狈。
“二小姐近来真是喜事连连,在五院艺比上独占鳖头,得幸认祖归宗,眼下又被选中参撰坤元录,我倒真是羡慕你的运气了。”
身为尔容诗社名义上的始办人之一,她的一举一动自然引来满厅少女的关注,这里坐着的,鲜少是缺心眼的,对长孙娴和遗玉在礼艺笔试上的纠葛不是亲眼所见,便是有所耳闻,此刻听了长孙娴别有它指的祝贺,更加确定了长孙家的大小姐,同遗玉这最近名声见涨的怀国公府二小姐不和的消息。
“多谢。”遗玉压下对那撰书名额一事的疑心,想着回去询问卢智,对长孙娴的话并没太在意,随手将杯中的酒饮下,对她示意了空杯。
长孙娴,碰了个软钉子,却没放弃,继续笑着道:“对了,听闻令堂卢夫人被奸人掳去了,不知可有下落?”
这话若是私下问,那便罢了,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这般姿态询问,遗玉已经确认,对方是故意要找茬了,不过,在中午决定过来参加这次小聚时,她便事先猜到会碰上这样的事。
若是放在昨日之前,她许是会因懒得麻烦而选择退让,但前晚才下定决心要为自己而活的她,如今心境不同,身份又是今非昔比,同是背靠着士族大家,她没理由受长孙娴这闲气。
当下,遗玉脸色一沉,面带不悦地答道:“家事不便外道,你我不过泛泛之交,长孙小姐还请思而后言,莫要失了‘礼数’。”
这一下便踩到长孙娴的痛脚,本意便是为了引得遗玉不快的她,当即收了脸上的笑容,道:“二小姐这是在教训我么?”
若说遗玉刚才那是生气,长孙娴这就是翻脸了,大厅里的少女们,都停下了交谈,看起了热闹。唯有西面的台子上,女乐师们还在不间断地轮流弹奏。
面对鲜少在众人面前变脸的长孙娴这般,遗玉暗自挑眉,猜着她的动机,瞥了一眼坐在她身边心不在焉地喝着酒,不同以往逮着她便想“欺负”一二的高阳,回道:
“长孙小姐多虑了。”
“多虑?我好心问你,却被你冷言相对,是何道理?今晚你若不就此向我道歉,那便是有意同我长孙娴过不去了!”长孙娴绷着脸,喝道,心里却在不屑地暗笑。
这便是她此番暗自找茬的目的了,麻雀变了翠鸟又如何,论身份地位,且不说现今的怀国公府已不同往昔荣耀,她同遗玉,一个人是正牌的嫡长女,一个不过是外三路的顶替。
论朋友圈子,这京中身份显赫的贵女有几个同她没有交情的?
经过礼艺比试一事,长孙娴在受了颇重的打击之后,和遗玉两人关系再无半点缓和的余地,与其让她忍气吞声坐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