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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接着道:“因为脚下涌泉一穴,乃人身大穴之一,一经刺破,固然可收快速放血之效,却是不能立时收止。那么一来,在极短时间之内,势将我全身血液耗尽,岂不也是死路一条……”
“所以万万施不得……”雷铁军又苦笑着道,“只有上额左右两处眉冲穴路较为适合,你当在最恰当的时间里,在那两处穴路上下手;等到血势缓平之后,即刻收住……
妹子,这些事你可做得来么?”
雷金枝噙着两江眼泪,频频点头道:“我……做得到。”
忽然,雷铁军身子摇了一摇,道:“不好!”
说话之间,他倚坐的身子忽然剧烈地颤抖起来。那张先时苍白的脸,陡然间变成了赤红之色,整个脸部在极短的一刹间像是胀大了一倍,怒冲直上的血势,真似翻江倒海。
果然如雷铁军所说的,这第二次冲血之势,比之前一次猛烈得多。
陡然之间,雷铁军满头长发全行炸动,耸耸欲起——他双手力撑着床板,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怪啸!
眼看着那阵上冲而起的怒血,一发不可收拾,值此性命相关的俄顷之间,雷金枝已挥出了手中短剑。
由于事先得了雷铁军的指点,雷金枝出剑的动作格外谨慎。
剑光电闪,分别在雷铁军顶门稍下的一双眉冲穴上开了两处血口子。
刹时间,两股血箭怒冲而出,血柱冲到顶棚上,爆射开两片血花,屋子里顿时洒下了一片蒙蒙血雨!
雷金枝心里虽然已有准备,但目睹此情亦不禁吓得全身发麻。
眼前情景,正如雷铁军所说,如果雷金枝稍有迟缓,雷铁军的全身血液必将在极短之一霎消耗干净,亦不免死路一条。
目睹着眼前惊心动魄的一刻,雷金枝总算没有忘了哥哥的嘱咐。
就在血花喷射的一刹之间,她抛下了手上的那只短剑,一双纤纤玉手电闪而出,紧紧按在了雷铁军顶门破口子上。即便这样,那股子冲起的血势亦十分猛烈。
雷金枝强行以内力镇压住,不使他体内怒血上冲。相持了一段时候,见出现了缓机,遂施展定穴手法,将他两处穴道封锁住。
虽然只是几个小小动作,却也甚为吃力!
再看雷铁军,似乎已经解除了危境,只是表情极为疲惫。他强自睁开松弛的眼皮,含有欣慰与感激的目神,向着妹妹看了一眼,然后闭目不言,少顷已自入睡。
雷金枝又为他两处伤口上了刀伤药,扶他睡好。费了半天时间,才将屋子收拾干净。
床上的雷铁军仍在沉睡之中,一时半刻还不会醒转,雷金枝便换了一袭干净衣裳,悄悄关了房门来到前院。
一个年约三旬左右、丰神俊朗、留有短短胡须的年轻道人,正在注视着她。
雷金枝原已由他身边走过去,忽然定住了脚步,回过头来打量了他一眼。
道人青冠鹅服,眉长目炯,一口青鲨鱼皮鞘长剑系扎肩后,浑身上下不沾丝毫烟火气息。一眼之下,即可看出是个杰出的三清教下子弟。
双方目光交接之下,雷金枝心中微微一动。那年轻羽士礼貌地欠了一下身子,想是要上前说些什么。雷金枝女孩子家脸皮嫩,不惯与陌生人搭讪,匆匆转头向外步出。
前院是客栈附设的一家酒馆,兼卖茶水吃食,生意很不错,因天气热,四面窗户都开着,两个小伙计用力拉着悬在屋梁上的一面长布招子,整个食堂里飘动起习习凉风。
雷金枝在靠窗的一个座位上坐下来,要了一杯清茶,脑子里仍在想着刚才照面的那个年轻羽士。
像是在哪里见过他,可就是记不起来了;又好像见过不久,她终于记起来了!
自己搀扶着哥哥步向客栈时,在栈门口遇见过他……当时这个人就是这个样子向她兄妹二人打量着,像是有什么话要说的神态?
心里想着,眸子情不自禁地往上一撩——咳,还真是巧,想着谁谁就来了。
那个神采飘然的年轻羽士可不是来了么,而且就坐在自己前面座头上。
四只眸子对交之下,雷金枝脸上微微一红,忙把目光移向一边,心里不禁产生了几分烦恼。
年轻羽士嘴角上现出了一丝微笑,模样儿甚是潇洒,只是对一个姑娘家这样笑,总是有失于轻佻!
雷金枝再回过眸子来,年轻羽士欠身为礼,脸上笑态犹是不端。
要是平时,雷金枝早已忍不住发作,给对方一个厉害看看。只是今天她没有这个兴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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