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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哭声令舒茧感到烦躁，从背后用力推了她一把，东方菱一个不稳，便摔了个狗啃泥，嘴巴里都是沙。

“哭！就知道哭！我在末日之地那么久，见过的就算是小孩子都比你坚强！你哭有什么用？哭能有水喝吗？哭能有饭吃吗？哭那个男人能回来吗？！所以说，哭有什么用？！你现在应该做的是绞尽脑汁想着如何活下去，如果那个男人知道他用生命保护的人这么蠢，怕是要拿着棒槌敲开你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了！”

她掀开套在身上的帐篷布，她做什么事都留了余地。方才在涂抹神迹汁液的时候，她并不像其他人那般，全部涂抹完，而是留了比较小的两三个。方才和东方菱讲了那么长一通话，又跑了那么久，喉咙早就想要烧起来一般。她粗鲁地削去神迹上的刺，剥开神迹的皮，将那浓稠的汁液挤到自己的嘴里。

“说实话，我救其他的任何一个人都比救你有价值。”舒茧的声音很冷漠，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东方菱的后脑勺，“不过我倒不后悔，毕竟那个男人是一个很优秀的合作伙伴，救下你，也算是满足了他的愿望。不过，接下来的路，你就要自己努力了，你太弱了，跟着我只会拖我的后腿，我不需要猪一样的队友。”

她又在自己的包袱里翻了翻，翻出两个神迹，如同施舍一般扔到东方菱的旁边：“这两个神迹给你，我对你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别趴在地上了，恶魔应该很快就会追上来，自己逃命吧！”末了，她又补上一句，“如果你执着要寻死，那也请便。”

“阿眼，走了。”阿眼是那个独眼男人的名字。

东方菱抬起脸，她看到舒茧和阿眼越走越远。舒茧的声音远远地传来：“阿眼，你快点儿，身上的伤早点恢复，你知道，我不需要废物的。如果你成了废物，那么自觉地离开我的身边。”

东方菱的目光落到阿眼的右臂上，他的右臂弯成奇异的角度，看着像是骨折了。

她从地上爬起来，呸呸吐出嘴里的黄沙，吐不干净，便掀开帐篷布，用袖子擦。嘴里异物感没那么严重之后，她看了眼身后，恶魔群又逼近了。

她捡起舒茧给她留下的神迹，又抹了抹眼睛，朝舒茧他们离开的方向跑去。

【谢天谢地！】晋江系统感慨，【东方小姐，你想开了就好了！】

“我没有资格死啊！”东方菱在心里对它说，“柳怜因为保护我死了，要不是看在柳怜的面上，舒茧也不会救我，这条命哪是我的啊！是柳怜的啊！我没有资格擅自结束它啊！”

【东方小姐，你别太伤心了……】晋江系统企图安慰她，可这话落下这话，它找不到可以安慰的话了，最后只能转移话题，【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呢？】

“我想去刚刚柳怜离开的地方，可是现在恶魔群还盘踞在那儿，我去了也是死路一条。所以我要先想办法活下去以后如果有机会，我想给柳怜报仇。”说到这儿，她自嘲一笑，“可是，我能成功吗？我觉得好像不行……”

“小晋江，其实我还没用，什么特长都没有。能够一路成功攻略，因为我有他们没有的东西，有空间，各种金手指，还有那逆天的运气……如果这些都没有，我怕是第一个世界就挂掉了……我觉得我自己真没用，柳怜离开我之后，我觉得整个天都要塌了……我好难过……”

【这样想是不对的。】晋江系统说，【被选中参加任务的不止你一个人，还有很多其他的任务者，走到你那种程度的任务者少的可怜，可为什么唯独你走了那么远呢？即便是运气好，那也是你的优点啊！别人没有的！你要相信，在以后的路，你的运气会一如既往的好！你会顺利地走下去。不要灰心，你要带着信念活下去！】

现在这种情况，晋江系统安慰再多也没有，东方菱的心情依旧低落，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柳怜最后被淹没的情景像电影一般，一幕幕在脑海里重复播放。

她强行让自己打起精神，同时加快了脚步。

舒茧他们走的很快，东方菱用了很长的时间才追上。舒茧之前的那番话让东方菱有了被拒绝的心理准备，可是出乎意料的，舒茧接受了她，同意让她跟着，不过自己要努力活着。这个世界是残酷的，没有什么互帮互助的说法，如果下次有危险，她不会帮忙，她同意她跟着，不过是给她一个心理安慰而已。

对于这个心理安慰，东方菱很感激。

在这个水和食物极度匮乏的世界，多说一句话就是在浪费生命，所以加入舒茧队伍之后，她便默默地跟着，没有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