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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见到他,跟一个残废人脖子上缠了条毒蛇的处境没什么两样。”这是诸葛先生的结论。
诸葛先生说话,从来不好夸大,冷血相信诸葛先生的判断,因为他自己也是诸葛先生一手调教出来的。
不相信诸葛先生只等于是不信任自己。
李玄衣的想法,恐怕跟冷血此际所想也没有什么不同,他只是轻如飘雪的说了一句:
“老不死?”
冷血点点头。
李玄衣道:“二对一,或许能胜。”
冷血想说:要是“中间人”和“青梅竹”也来了呢话还未问出口,忽然,冰天雪地中,一人飘行而来。
来的人身穿蓑衣,在唱着一首歌。
歌声低柔里隐透一种豪迈之风。
蓑衣人头戴深笠,踏歌而行,很快的就到了桥墩的竹梅处,站定。
钓鱼老人抹了抹鼻子,站起身来。
突然之间,他已冲到了桥头,到了蓑哀人面前,远远看去,他的手已触及蓑衣人的竹笠,蓑衣人的歌声陡止。
然后两人静止。
过了一会,桥墩上的雪花,忽然染红了一大片鲜红的图象,还在渐渐扩大开来。
蓑衣继续唱他未完的歌。
“老不死”缓缓仆倒下去,冷血瞧向他背肩处裂了一道血泉。
——究竟是怎么样的出手,才能使“老不死”这样的高手,前面应战却一刀命中背后?!
“老不死”倒在桥墩上。
蓑衣人继续唱他的歌,向前疾行。
走到桥中央,“哗啦”一声,一人自河水拔起,“笃”地落在独木板桥上。
深秋水冷。
那人似在河里很久了,一点也不觉得冷,不但不冷,连衣服也像没有沾湿。
可是那人刚才分明是从河里拔出来的。
冷血失声道:“‘中间人,!”
李玄衣答不出话来,他已被蓑衣人一刀格杀。‘老不死”的气派镇住。
“中间人”并没有自河中一拔身而出就施暗袭,因为那只是对二流高手才用得着的突袭。
他拔出来之际不是没想到这么做,但他看见蓑衣人毫不紊乱的步伐及听到他那节拍怡然的歌便打消了这念头。
——不是一击就可以取这人的性命!
他到了桥上,并不抢攻,只张弓搭箭,对准那人。
在桥上,这样的近距离之下,对方根本不能避,也无法闪躲。
可是蓑衣人依然唱着歌,依然走来。
歌是刚才的歌。
走来还是刚才的步伐。
“中间人”没有把握射出这一箭,他退了半步。
蓑衣人仍然向前走来。
歌声在雪色中依然有悲凉的豪壮。
“中间人”仍是找不到机会下手,又退了一步。
蓑衣人手搭腰间的刀,歌声犹未唱完。
“中间人”忽丢下了弓、弃了箭,长叹道:“我败了。”“通”地跃下河里,河里一道白条涌起,霎间远去,只剩下冰花上几片涟漪。蓑衣人站在桥中心,风里还轻轻飘扬着他的歌。忽然一阵悠扬的笛声,伴着他的歌而起。
蓑衣人悲凉的歌声,竟似略有些微的震动,就像歌声里夹杂了些河面上冰花碰击的轻响。
第五章 蓑衣人的歌犹未唱完
吹笛的人是个清秀、干净、白衣翩翩。玉树临风的少年人。
他横笛吹奏,踏雪而来,竟似一苇渡江,飘然而行。
行到桥头,停了一停,拔了一根修竹,连着青青竹叶,继续前行,然而笛声未止休过。
蓑衣人的歌声亦未停歇。
修竹大概有八九尺长,少年到了蓑衣人身前十三尺之遥,停下,笛离唇,说了一句。
“是你!”似乎震了一震。
蓑衣人道:“是我。”
少年人又吹起笛来,忽然换了首令人听了潜然泪落的曲子。
他在笛上的造诣,恐怕已登峰造极,才吹了几句,连冷血听了都要溅热泪,李玄衣听了也心伤。
不过李玄衣竭力警省自己,同时也提醒冷血:“他是‘青梅竹’。”可是笛声隔了十七八丈断断传来,曲子一点也不壮烈,但李玄衣竟发现冷血听不到他说什么,才知道自己的语音全被笛音掩盖。
蓑衣人仍在唱着歌。
歌仍是歌,不过已不是刚才那首,已经换上一首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