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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肯立即道:“有,可是那位武林名宿,是白天黑发,晚上白头的人,而且那位前辈已死去好多年了。”
高风亮叹了一口气,道:“这位名宿,不但没有死,而且随着年纪增进,武功增进,同时人心大变,性情大异,变成了白天银发,晚上黑,还活生生的在这里——”
唐肯惕然地望着披发人:“他就是——”
高风亮道:“二十年以前,他被人号为‘白发狂人’,十年前,突然失踪,直至七年前,江湖上出现了一个神秘诡测武功极高的黑发白头人,便是这位‘老虎啸月’聂千愁。”
唐肯怔怔地道:“他是?”、
聂千愁问:“现在是晚上还是白天?”
唐肯看了看天上的星月:“当然是晚上。”
聂千愁道:“那么我理应黑发了。”
唐肯还是禁不住要问:“你你就是当年的‘白发狂人,?”
聂千愁道:“怎地?”
唐肯不可置信地道:“昔年的‘白发狂人’,何等狂,何等傲,但不欺弱小,只抗强权,行事乖桀,却除暴安良,当年连朝廷和‘绝灭王’等大力拉拢尚不得其效力而今怎么会——?!”
聂千愁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极复杂的表情。他听着,听着,忍不住喝了一声:“住口!”
他这一喝,听来也不怎么大声,可是在唐肯听来,心头一震,好像给击了一捶,搐痛了一下,四肢都发麻。
在这种情况之下,谁也不会再说话。
可是唐肯这个人脾气之拗执。性情之倔强,也到了极点,他强忍一下痛楚,即道:“以前我是打从心里敬重‘白发狂人’,我以为他傲然屹立天地间,不畏强权不怕死,谁知—
—”
聂千愁的身子神奇般波动起来。
他黑发波动的节奏像一种波涛的韵律,甚是好看。
然而他双目发出深山大泽里野兽般的寒光,令人如坠冰窖之中!
唐肯却不理他,迳自说下去:“——谁知今日一见,却变成了不分青红皂白,跟在狗官左右为虎作怅的可怜虫!”
高风亮见情势不妙,叱道:“唐肯——!”
唐肯把胸一挺,把声音调高,大声道:“什么‘自发狂人’,早死了还好!现在这个‘老虎啸月’算是什么?!(这时聂千愁全身剧烈地巅簸起来,口中发出厉啸,树摇地动,眼中寒采更是逼人。)武功高又有何用?!(这时聂千愁已向唐肯走出了第一步,只不过一步已到了唐肯面前,唐肯居然眼也不眨,直着嗓子把话夹杂在聂千愁的厉啸传出去。)就算是一掌打死我,我也不当他是东西!”
他说完了那句话,心绞如裂,终于忍不住嘴边溢血。
聂千愁黑发猬张,戟起又垂落,一字一句地道:“好,我就一掌打死你。”
唐肯一面吐血一面道:“好,你打,打得死二十年后一条好汉,打不死你姓聂的捏着鼻子遮颜面!”
丁裳衣禁不住尖呼道:“唐肯——!”
高风亮身形一晃,想拦在聂千愁与唐肯之间,力谋挽救。
可是,聂千愁已经出手。
第二章 别问我是谁
聂千愁在厉啸声中出手。
风动、草飞、树木摇。
仿佛连月亮都变了颜色。
唐肯觉得自己双耳,像给一千条固体的蜘蛛丝扯拔着,痛人心肺,那厉啸声似一下子把他的眼球充血,把他五脏六脉打翻捣碎一般!
唐肯已失去抵抗的能力。
这一刹间,掌风已冷沉地,毫无生气地,甚至无知无觉无情无性命地掩近胸前。
出掌的手,仿佛没有生命。
中掌的人,也必死无疑。
丁裳衣手中的剑光自披风里发出夺目的厉芒,直夺聂千愁的咽喉!
聂千愁突然偏首向丁裳衣,发出比刚才更凄厉的狂啸。
白的牙、尖的舌、红的唇、黑的发,这一声厉啸,虎地宛似地底里卷来一道狂流,把松针倒射上空。
丁裳衣也觉得身体周围卷起一道逆流,卷起身上的披风,整个人像连根拔起的失去了依凭:等到能够勉强稳下步桩时,剑已脱手,嵌入松干里!
高风亮在同时间一刀砍向聂千愁。
他的刀一出就切断聂千愁的啸声。
那可怕的厉啸!
聂千愁只做了一件事。
他倏然打开了腰畔左边第一只葫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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