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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觉非想了想,自己的体力只怕不易爬那么高的山,也便坐了上去。
山上绿树葱茏,虽是烈日当头,却凉风习习。宁觉非看着沿路的山景,心情轻松了许多,一直冷冷的脸上渐渐柔和起来。
古英看着他的变化,心里才放松了些。
走过石板路,穿过梅林,宁觉非下了轿,走进雅静的山门。他要古英与仆役都呆在门外,免得扰了寺中僧众的清修。他们自然只得遵命,不敢违抗。
他缓步走入正殿,里面供奉的是文殊菩萨,正对着门的香案上,有块小小的木牌,上面写着:“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当无尘得报,迎过来时,他正在看那块牌子上的字,眉宇之间空阔磊落。
无尘站在那里,笑了。
宁觉非转过头来,笑问:“大师无恙否?”
“阿弥陀佛。”无尘合十以礼。“施主真是信人。”
……
山门之外,古英倚在树下,一觉醒来,已是日薄西山,却仍不见宁觉非出来。他顿觉不妙,连忙不顾命令,跑了进去。
无尘正等在院中,见到他来,点尘不惊地笑道:“你可是古英施主?”
“正是。”古英连忙对他施礼。“请问大师,可曾见到我家将军?”
无尘递过一封素柬,淡淡地道:“宁施主已经离去,临行时嘱我将此信交于古施主,烦请你送给国师云大人。”
古英大惊,上去一把抓住了无尘:“宁将军走了?他怎么走的?去哪儿了?”
无尘微微一笑:“去者自去,自往去处去,若是有缘,自会再见。”
古英已是心乱如麻,也无暇与他打机锋,立刻飞奔出门,往山下跑去。
等他气喘吁吁地赶回望北苑时,果然马厩里已没有了“烈火”的踪影。宁觉非的屋里只少了几件日常换洗的衣服,其他什么都没有带走。那柄跟随着宁觉非,原来挂在壁间的鹰刀,现下被摘了下来放在桌上,其意不言自明。
当晚,这柄刀和那封信便被云扬快马送到了临淄。
云深正在仔细盘算迁都的诸般事宜,一听宁觉非悄然离去,不由得大吃一惊。待到看到鹰刀,再拆开那封信,他顿时心痛如绞,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柬中只有一张雪白素笺,上面写着三十二个字,笔锋浑圆,显然心平气和,颇有出尘之意。
宝刀还鞘,马放南山。
君居庙堂,我回江湖。
自此一别,君须珍重。
千山独行,不必相送。
第一部 北蓟篇 尾声
夏末秋初,正是草原上的好时光。繁花盛开,水草丰美,羊肥马壮,一派富足景象。
更令人开心的却是,西武的赛马节到了。
今年,北蓟数十万大军在南楚激战,赛马节竟是停了。如今天下大势已定,北蓟虽已夺取南楚,但之前已经与西武有约,绝不犯西武一寸土地,因此这片草原上的人民仍然无忧无虑,在这个隆重的节日里载歌载舞。
西武的都城明都,大部分是土城,只有皇宫是用巨石垒成,整个城市的色调都是褚黄,在阳光下闪耀着明晃晃的光。
这时,已有不少马队举着旗幡,一队队地从四面八方朝这里涌来。
明都城外的草原上到处都是帐篷,彩旗招展,欢歌笑语不断,一片喜洋洋的气氛。
忽然,一阵急骤的马蹄声响起,从皇宫的方向沿着大道直奔城门。
众人听得蹄声有异,显然那马极是神骏,纷纷起身望去。
只见一匹火红色的宝马如箭离弦般从城处冲了出来,马上人浓眉大眼,健壮威武,正是西武皇帝独孤及。
人们全都欢呼起来:“陛下,皇上。”
独孤及向大家胡乱挥了挥手,满脸笑容,却并不减速,仍然纵马向前飞驰。
不一会儿,他便向南奔出去十多里地。远远的,有一队人正向这边走来,前面的人也骑着一匹红马。一见到他,那匹红马先兴奋起来,长嘶一声,便朝这边奔了过来。
两匹红马的速度都极为惊人,很快便在草原上会合了。
独孤及大笑:“兄弟,你到底是来了。”
宁觉非微笑:“自然要来,小弟答应过大哥,一定来参加赛马节的。”
“是啊是啊。”独孤及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十分欢喜地道。“兄弟,你为北蓟立下不世奇功,那澹台牧对你封王封帅,我还以为你会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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