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第2/5 页)
装睡着了,被他看得有点装不下去,翻个身朝向墙壁。她听见身后的人安静片刻,放在被子下的手臂从身后伸过来,隔着睡衣松松揽住她的腰。岑稚脊背一僵:“你干嘛?”谢逢周低低地笑了声,气息温热地洒在她后颈:“不继续装了?”“谢逢周。”岑稚贴着墙面,企图唤醒他的人性,“你说单纯睡觉,什么也不做的。”谢逢周本来想反问一句我做什么了,见她跟只壁虎似的,就差趴到墙上睡了,好笑:“不逗你了,睡吧。”他说着收回手,空出位置。岑稚松一口气,从侧躺变成平躺。这样折腾完,睡意消散不少,岑稚数了两百只绵羊还是精神抖擞,耳边呼吸声清浅平缓,她小声喊了句。“谢逢周?”本以为睡着的人很快嗯了声,声音里带点朦胧的懒倦:“干嘛。”岑稚问:“妈妈和你说过下星期回家过年的事情吗?”“没。”谢逢周应该是困了,话很少,“怎么?”岑稚想了想,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我只在你家待除夕一天,第二天就回老家陪外婆可以吗?她一个人住,年纪也挺大了,我想早点回去看她。”谢逢周没说话。过了会儿,他懒声问:“哪儿?”“你说我外婆?”岑稚老实道,“荣宁,离汀宜还挺远的,坐飞机要……”不等她说完,谢逢周嗯了声。“知道了。”……知道什么。岑稚没懂这是可以还是不可以。答案在除夕前一天的晚上,岑稚休了假回家,发现五折不在。她去书房问谢逢周。“五折下午托运去荣宁了。”谢逢周滑着鼠标看报表,“我找了人帮忙照顾半天,明天我们到了再去接它。”岑稚很快领会这个‘到’是到哪儿,慢慢道:“咱妈不是说让除夕去……”“在哪儿过都一样。”谢逢周口气漫不经心,“而且外婆不是离得挺远的?”“……”没再听到岑稚说话,谢逢周抽空抬头瞧了眼,发现她正抿着嘴角。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他。“看我做什么。”谢逢周笑了下,“明天早上九点的机票。”他下巴往门外一扬,“去收拾行李吧。”–这是岑稚第二次带人回老家,上次还是和祝亥颜一起。领着这位少爷,自然不用坐商务舱。岑稚在头等舱里享受了不到半小时的无微不至的服务,就深刻领悟到几千块钱的票价差距到底差在了哪儿。七个小时的飞机难得坐得她腰不酸背不疼,甚至还有多余的精力来规划起两人到了荣宁的行程安排。荣宁是座很适合养老的慢节奏临海小县城,岑稚趴在小桌板上,把看海和日出列到表格里,头也不抬地问:“荣宁附近的泉寿寺许愿还挺灵的,你要不要去看看?”谢逢周窝在座椅里,浮皮潦草地翻着本娱乐杂志:“求什么的?”“什么都能求吧。”岑稚用钢笔支着下巴,思索了番,“求子、求学业、求姻缘,反正能拜的蛮多。哦,不对。”她改口,“姻缘好像不行。”谢逢周像是有点感兴趣,看她一眼:“为什么不行?”“因为老人家说,缘浅的两个人不能去泉寿寺拜佛,去过以后很快就会分开。因为佛渡正缘,去孽缘。”谢逢周翻书页的手指一顿,停上片刻,他不咸不淡地讽了句:“哪个老人家说的?我老了我也要瞎说。”“……”岑稚想说是人家寺庙里的大师说的,“所以你要不要去?”“不去。”谢逢周仰头靠在椅背上,玻璃窗外的云层拢着阳光,他微微眯起眼,将摊开的杂志盖到脸上,只露个线条流畅的下巴,说话时喉结跟着上下滚动,“我什么都不缺,去那儿干嘛。”“你可以许愿呀,还能求符。”岑稚其实有点想去,怂恿他,“我外婆的邻居王大爷就去庙里算过命,大师还给他一张灵符,说总有用到的时候。”谢逢周兴致缺缺:“然后?”“然后大爷隔天上厕所没带纸。”“……”这。也不能说不准。谢逢周抱着胳膊沉默了几秒,扑哧笑出声,声音从杂志底下传出来,听着又懒又欠:“大师人挺好的。”“明明能直接坑钱,还送了一张符。”岑稚:“……”行吧。看来他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岑稚颇为惋惜地把这个行程划掉。飞机下午四点落地。从机场出来时正在落雪,两人先去朋友家接了五折。岑稚等在路边,不多时一辆很低调的轿车从小区里开出来,停在她跟前。谢逢周从主驾下来,接过她的行李,放进后备箱。岑稚本来还想着把自己带的补品礼物给他分一些,看到后备箱里满满当当一堆礼盒后,止不住惊了下:“……你什么时候买的?”“你不知道的时候。”谢逢周放好东西,坐回车里,“上来吧。”岑稚一上车,后座等待已久的萨摩耶就热情地把脑袋从座椅之间探出来,主动蹭了蹭岑稚的胳膊。岑稚反手rua了把它耳朵,三角耳朵往两边分开压低,变成飞机耳。“你怎么不让五折回家过年啊?”岑稚道,“宠物托运还挺不舒服的。”谢逢周语气心不在焉:“它黏人。”岑稚哦了下,又好奇道:“所以每年都是你在哪儿过,它就去哪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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