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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嘛,你们俩还是那样,一回来就粘在一起。”肖雁平说话挺酸,“你不知道,小夏啊就是为了你嘛,非要去读麻醉。他天赋明明就在外科上面嘛,真是,我说他都不听。我还指望你帮我劝劝他,我等着收徒弟呢。”
我不由横了肖雁平一眼,这人医技是没话说,可总感觉脑袋少根筋,这种话是随便说的么?
再说谁跟白椴粘在一起,要不是出了张源的这档子事儿,白椴能方圆几十米地把我给戒严了。白椴这次出国回来明里暗里都在躲我,今儿要不是我眼疾手快占了个座,还说不好能不能跟他坐对桌吃饭呢。
白椴抿着嘴没吭声,肖雁平中途到了点直奔胸外ICU,留下我跟白椴两个人站电梯里。
“你干吗不去外科?”白椴斜睨我一眼。
我哼哼唧唧:“麻醉比较吸引我。”
“瞎说,我记得你本科的时候拿弯针缝袜子缝得比谁都起劲儿呢。”他收回目光,“要真有天赋,就去外科吧,普外神外都行。”
“你知道,”我停了停,“你知道我为什么读……”
这时候叮地一声电梯到点了。
白椴看我一眼:“走吧。”
我一咬牙,跟着他出去了。
我到护士站去看了病床号,那女的叫余烨,27岁,一个外省人。护士站几个妹妹看到白椴回来了都是一通大呼小叫,眼睛里兴奋得能放出光来。我横眉冷对地护在白椴前面,弄得护士妹们颇不爽;最后可劲儿地越过我冲白椴点头:白医生,您得常来玩儿,要不咱病房没趣死了。
我端着微笑看他:“挺受欢迎啊看不出来。”
白椴笑着回我:“都是过去的事儿。”
我黑着脸转过来,心里一阵郁闷。
到了余烨的病房,余烨挂着水正在睡;那个叫张牧武的坐床边上看护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没怎么变。”白椴看了看,“应该是他。”
“你说……”
我正要征询白椴的意见,那边张牧武看见我们俩一下子就站起来了。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几步就迈过来拉住我:“夏医生,能借一步说话么?就几分钟,不会耽搁你。”
我跟白椴都愣了一下,我马上点点头:“行,去哪儿?”
“下面茶房就可以。”他看着我,又看了看白椴,“这位医生也一起来行么?”
白椴凝重地跟我对视一眼,二话没说跟着他下去了。
第一住院大楼和第二住院大楼之间的空地上有间小茶房,我们三个人找了个空地方坐了;我跟白椴无意间并排着,对面是张牧武。
“张……牧武先生,什么事?”我紧张地看着他。
像,太像了,他压根儿就是张源。
“我叫张源。”他静静一笑。
“张源?!”我一瞬间就激动了,五脏六腑之间升腾起一种情感,荡气回肠。我觉得那一刻我的身体不受大脑控制,回神时我一直手紧紧抓着他。“张源,你这几年上哪儿去了?”
张源瞪大了眼睛看我,沉默了一阵,一只手慢慢从我的掌心里抽出来,又从自己口袋里摸出一只老式钢笔放在桌上。我愣了愣,他一笑:“你看看。”
我依言拿着笔端详,看见笔帽上面不太正规地刻了一个“源”字,我又看笔帽的另一边,俨然是一个“臣”。
白椴接过我手上的钢笔看了看,皱眉又看向我。
“当时在抢救室门口,我听到你曾经叫我张源。”他把双肘撑在膝头上,看着我,“我想我们以前应该认识。”
我心里一紧,手慢慢收回来,放好。我余光瞥见白椴默默看我一看,唇边动了动,终究是没说什么。
“是认识。”白椴微微笑着看向张源,“你不记得了?”
“张源是我以前的名字。”他慢慢开口,“大概三四年前,我出了场事故。听说是以前在部队当兵的时候打靶走火伤了头,我命大被救了回来,退了役我爸妈就带着我搬到了南益,名字也是那时候改的。
“刚开始我住南益那边儿的时候失忆得严重,连我爸妈都快忘了。后来他们俩慢慢给我讲,我渐渐地也想起来了不少事儿,不过还是不太全。”他看看我,“就像刚刚看到你们俩,我就觉得特别熟悉,我知道我们肯定认识,可具体的我就是想不太起来。”
我刚要开口,被白椴在桌子底下一把按住了。他望着张源:“我们都是你中学同学,我高中时候跟你一个班,我们还坐过前后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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