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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环,怎么了、你不喜欢吗?”
“不是,我是问你为什么会有这个东西?”她惊疑不定看著余时中:“这是我的东西,怎么会在你那里?”
“你的?什么意思?”
“唔、……”韩诗雩十指陷进长发之中,抓出十道爪痕:“我也不知道,但这是我的东西,我很确定,这是、唔……这是一个人给我的,我想不起来是谁……我戴过它们,是什么时候……”
余时中后悔莫及,早知道就不要拿出来刺激她:“你没事吧,想、想不起来算了,没关系。”
韩诗雩梦呓般呢喃自语,又似啜泣,又似嗔吟:“我穿著白纱……为什么,为什么是白纱,这副耳环是配白纱用的……婚礼,对,是婚礼,我在婚礼上戴的,难怪穿著白纱……”
此话一出口,她自己先吓了一大跳:“婚礼?为什么?我结过婚?不可能,我完全不记得,不可能,一定不是我的婚礼、唔,到底为什么,我想不起来……”
“锺怀英。”余时中抓住她的肩膀和视线,直到清楚得看到韩诗雩瞳孔中的倒影:“他是你的丈夫,也是我的爸爸。”
“……谁,”韩诗雩喘著粗气:“你再说一次……”
“你看著我的脸,我希望你想起来,拜托你想起来,你怎么可能会忘记爸爸。”余时中一个字一个音节,慎重又爱惜得念出来,就好像破解魔咒的暗语:“他叫作锺怀英。”
─我叫作锺怀英,不知道有没有荣幸认识名闻天下的韩小姐?
“啊!”
韩诗雩突然凄厉得发出惨叫,她痛苦得抱住脑袋,身心灵的痛楚远远超越她千金小姐的教养,只要能瞬间了结她现在的痛楚,即便死了她也愿意。
韩诗雩挣脱不过余时中的手劲,只好不断拿身体攻击他,像发了狂似的,余时中怕伤害到她,一个没留神,韩诗雩就立刻推开他,往栏杆的方向跑去。
余时中被推倒在餐桌上,杯盘茶水撞翻了一地,他顾不得疼,身体已经追了出去。
女仆的动作比他更快,似乎早已训练有素,等余时中跟到的时候,女仆正在安抚韩诗雩,而她则是面对晴空不断大口喘气,没一会儿就镇定下来,呼吸也平复到原本的幅度。
其实余时中多虑了,他母亲的房间就在一楼,就算真的跳出去,也不会受伤。
“妈,抱歉……”余时中踏前一步,惊觉他母亲在哆嗦,又收回脚步,垂首道歉:“对不起,我不该刺激你的,对不起……”
久久得不到回应,余时中抬头询问女仆的脸色,却连个正眼都没得到,他不得已只好又看回母亲的背影,苦渣子几乎磨掉一层喉咙:“妈……”
他吞了吞乾涩的嗓子,哑声道:“刚刚真的很抱歉,我不应该逼你,你不想想起来也没关系,我会天天来看你,今天这样,我已经很高兴了,希望我明天来时候,你会记得我今天来过……”
他哽了一下:“我明天一大早就过来,如果可以的话,我今天就睡这里,我会去问青云叔叔,他会答应我的。”
“青云?楼青云……?”韩诗雩紧紧抓住栏杆,指尖因为扭曲而泛白,她低不可闻得笑了一声。
余时中又眷念得看了韩诗雩一眼,才依依不舍得走出阳台,今天这一遭好比火车过山洞,忽高忽低,忽明忽暗,但总归有个起点了。他选择沉淀下来,先去找楼青云商量他入住的打算。
“锺琪。”
他后脚才离开,不可思议的奇迹出现了,他粗鲁得挠挠耳朵,几乎确定是自己因为太过思念而产生的幻听,母亲温柔的声音又再次出现:“锺琪。”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回阳台的,只看到母亲站在凭栏前温柔得注视著他。
“我想起来了。”
☆、一五七
多少年了,他从来没有指望过能再一次从母亲的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原来梦想离他这么近,他却连尝试一次都不敢。
好傻,早该在知道母亲平安无事的时候,就应该立刻回来海城找她,他们之间白蹉跎的时光,都成为他肩膀上现在担负的懊悔。
他太过沉溺于自己的情绪,以至于没有发现韩诗雩脸上的笑容其实没有半点温度。
“妈……”
“你以为这时候才拿出锺琪,我就会原谅你吗?”
脸上尚残存著泪喜交错的笑意,余时中脚步一顿,已为自己又幻听了。
“即使到现在,你还是不肯回家。”韩诗雩露出比哭还难看的微笑,柔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