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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灰心,结果只会对你有利的。但你得想一想是否能完全信托我,对我认为最好的办法能不能闭着眼睛接受?”
“你爱怎办就怎办吧,”夏倍说。
“不错,但你听我摆布的程度,是不是能够把生死置之度外。
“难道我从此只能无名无姓,没有身分的混下去吗?这怎么受得了?”
“我的意思不是这样,”代理人说,“我们可以用友好的方式得到法院的判决,把你的死亡登记和婚约撤销,把你的公民权恢复。靠了费罗伯爵的力量,你一定还能得到将官的军阶和一笔恩俸。”
“好,你放手做去吧!我完全信托你。”
“那么我等会把委托书寄给你签字。再见了,别灰心!要用钱,尽管问我。”
夏倍很热烈的握了握但维尔的手,背靠着墙,除了目送一程以外没有气力再送客。正如一般不大了解司法界内情的人,他看到这场意想不到的斗争吓坏了。他们俩谈话期间,街上有个人掩在大门口一根柱子旁边,伸头探颈的等着。但维尔一出门,他就走过来。那是个老头儿,穿着蓝色上衣,跟卖啤酒的商人一样束一条叠裥的白围裙,头上戴一顶獭皮小帽。凹陷的睑是棕色的,皱纹密布,但因为工作辛苦,老在外边跑,颧骨倒晒得通红。
他伸出手臂拦住了但维尔,说道:“先生,我很冒昧的跟你说话,请你原谅。我一看到你,就疑心是我们将军的朋友。”
但维尔回答:“你关切他什么事呢?”又不大放心的追问一句:“你是谁呀?”
“我叫做路易·韦尼奥,有几句话要跟你说。”
“原来是你把夏倍伯爵安顿在这种地方的。”
“对不起,先生,请你原谅,他住的已经是最好的屋子了。倘若我自己有个房间,一定让给他;我可以睡在马房里。喝,他遭了多少难,还教我几个小的认字;他是一个将军,一个埃及人,我在部队里遇到的第一个排长就是他!……真的,一家之中他住得最好了。我有什么,他也有什么。可怜我拿不出多少东西,只有面包,牛奶,鸡子;穷人只能过穷日子!至少是一片好心。可是他叫我们下不了台啊。”
“他?”
“是的,先生,一点不假,他伤透了我们的心……我不自量力盘了一个铺子,他看得清清楚楚。他替我们刷马,那叫人怎么受得了!我说:‘哎哟!我的将军,你怎么的?’他说:‘嗳,我不愿意闲着,刷兔子什么的,我早学会了。’为了盘牛奶棚,我签了一些期票给葛拉多……你认得葛拉多吗,先生?”
“朋友,我没时间听你呀。快点告诉我,上校怎么样使你下不了台?”
“先生,他使我下不了台是千真万确的事,正如我叫做韦尼奥一样的千真万确,我的女人还为此哭了呢。他从邻居那儿知道我们的债票到期了,一个子儿都没着落。老军人一句话不说,候着债主上门,拿你给他的钱一古脑儿把期票付清了。你看他多厉害!我跟我老婆眼看可怜的老人连烟草都没有了,他硬压着自己,酋掉了。本来嘛,他每天早上已经有了雪茄!真的,我宁可把自己卖掉的……我们受不了!他说你是个好人,所以我想拿铺子作抵押,向你借三百法郎,让我们替他缝些衣服,买些家具。他以为替我们还了债!唉,谁知他反倒叫我们欠了新债……还叫我们心里受不了!他不应该丢我们的睑,伤我们的心;那还成为朋友吗?你放心,我路易·韦尼奥宁可再去当兵,决不赖你的钱……”
但维尔看了看鲜货商,往后退了几步,把屋子,院子,垃圾,马房,兔子,孩子,重新瞧了一眼,心里想:“据我看,一个人要有德行,主要是占有产业的欲望不能太强。”
“好罢,你要三百法郎,给你就是了,再多一些也行。但这不是我给的。上校有的是钱,很有力量帮助你,我不愿意抢掉他这点儿乐趣。”
“他是不是不久就有钱了?”
“当然。”
“啊,天哪,我女人知道了才高兴呢!”
鲜货商说着,棕色的睑似乎舒坦了些。
但维尔一边踏上两轮车,一边想:“现在让我到敌人那儿去走一遭。别泄露我们手里的牌,要想法看到她的,先下手为强。第一得吓她一吓。她是个女人,女人最怕的是什么呢?对啦,女人只怕……”
他把伯爵夫人的处境推敲之下,象大政治家设计划策,猜度敌国的内情一样出神了。诉讼代理人不就是处理私事的政治家吗?现在我们必须对费罗伯爵夫妇的情形有所了解,才能领会但维尔的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