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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罗斯巴什的轻骑兵。’老总回答:‘我太年轻了,来不及到罗斯巴什;可是赶上了耶拿!’Ⅲ普鲁士人听着马上溜了,一句话也不敢多讲。”
但维尔嚷道:“他这个命运多奇陉!生在育婴院,死在养老院;那期间帮着拿破仑征战埃及,征战欧洲。”歇了一会又说:“朋友,你知道吗?我们的社会上有三等人,教士,医生,司法人员,都是看破人间的。他们穿着黑衣服,或许就是哀悼所有的德行和所有的幻象。三等人中最不幸的莫如诉讼代理人。一个人去找教士,总由于悔恨的督促,良心的责备,信仰的驱使;这就使他变得伟大,变得有意思,让那个听他忏悔的人精神上感到安慰;所以教士的职业并非毫无乐趣:他作的是净化的工作,补救的工作,劝人重新皈依上帝的工作。可是我们当诉讼代理人的,只看见同样的卑鄙心理翻来覆去的重演,什么都不能使他们洗心革面;我们的事务所等于一个没法清除的阴沟。
①罗斯巴什为一七五七年普鲁士击败法军之地。耶拿为一八0六年拿破仑大败普军之处。
哼,我执行业务的期间,什么事都见过了!我亲眼看到一个父亲给了两个女儿每年四万法郎进款,结果自己死在一个阁楼上,不名一文,那些女儿理都没理他!我也看到烧毁遗嘱;看到做母亲的剥削儿女,做丈夫的偷盗妻子,做老婆的利用丈夫对她的爱情来杀死丈夫,使他们发疯或者变成白痴,为的要跟情人消消停停过一辈子。我也看到一些女人有心教儿子吃喝嫖赌,促短寿命,好让她的私生子多得一分家私。我看到的简直说不尽,因为我看到很多为法律治不了的万恶的事。总而言之,凡是小说家自以为凭空造出来的丑史,和事实相比之下真是差得太远了。你啊,你慢慢要领教到这些有趣的玩意儿。我可是要带着太太住到乡下去了,巴黎使我恶心。”
高德夏回答说:“噢,我在德罗什那儿也见得不少了。”
一八三二年三月于巴黎
傅雷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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