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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躯要强行闯入的话,唯一的结果就是被沼泽吞噬。兽人虽然勇猛,却并非不知畏惧,更不会蠢到明知是死也要强闯,他们只能止步自救。
沈白很快淌过了那片沼泽,然后回头向兽人们挥了挥手,兽人们含情脉脉地看着他远去,虽然千呼万唤,却也无法让他回头。
两天半之后,在紫泽中的某一个地方,一棵高达数十米的蕈菌之下,二十个不到的人东倒西歪,每个人都显得疲倦至极。罗曼人的王子阿瑟斯,也没有了往日的风度,满眼的血丝,身上的甲胄上血迹斑斑,证明这一天半的时间他过得绝不轻松。
不过他的精神尚好,环顾四周,然后笑了起来:“兽人追了我们两天了,这也应该是他们的极限,在这里再等半天。”
众人也都露出了笑容,这次突袭目的已经达到,兽人囤聚的粮食与物资几乎被损毁一空,他们不仅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而且一次必死的突击,根本没有遭到什么损失,他们几乎都安全地回到了预定的集合地点。
唯有一人除外。
宋樵爬上了一棵蕈菌,正在向西北方向望去,但无论他多少次探头出去,却总是看不到希望中的人影。
半天时间过去得很快,宋樵仍然没有看到沈白到来。阿瑟斯脸上也没有了笑容,他打破了沉默:“必须出发了,虽然摧毁了兽人的据点,但这只是延缓了兽人攻击的脚步,我们必须退出沼泽,准备应对兽人的大举进攻!”
“我们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任务,殿下。”爱瓦提醒道:“我要回冰雪半岛,用不了多久,我会带着一支维金人的部队前来为你助战。”
“当你回来之时,便是我履行诺言之日。”阿瑟斯再度重申了自己的诺言。
“妈妈,那个小子呢?”
启程在即,布拉德利向爱瓦问道。众人的目光同时都望向阿瑟斯,谁都明白,如果不是沈白,他们此行根本不可能成功,如果说他们这次突袭有可能拯救了诺兰德数以百万计的人,那么立下头功的就是沈白。
“我应该留下来等他,但是时间不允许我再等。”阿瑟斯眸子里闪烁着火焰:“为了罗曼帝国,为了诺兰德,我必须前进――如果我在途中倒下,你们也不必等我,继续、前进!”
众人默默收拾好东西,他们在水中看到了兽人追击沈白的情形,那种规模的兽人集团,就算是一位龙将,只怕也难以脱身。他们在这个集合地点等了半天,沈白仍然没有出现,这只证明一件事情,那个胆大奇特的明人少年,已经被兽人追上并撕得粉碎了。
直到启程之后,布拉德利才喊道:“那条幼龙不见了!”
这个消息并没有让众人沮丧,相反,宋樵眼前一亮:“那条幼龙不见了……或许,它的主人也还活着?”
沈白当然活着,摆脱兽人的追击之后,他并没有前来与阿瑟斯等人会合,而是先行离开了沼泽。对于他来说,诺兰德上的战争只不过是一场戏剧,而他则是一个看客,他不想跳上舞台去抢那些演员们的角色。
就连明人的处境,沈白虽然关切,却也没有多少为改变他们的处境而奋斗的意图。他不是救世主,当然,最主要的是,对于这些“明人”,他实在很难认同。当初千余的明人经过五百余年的生息,免不了与诺兰德的土著诸族通婚,他们的后裔当中相当一部分已经展示出与沈白完全不同的肤色与发质――这并非让沈白难以认同他们的关键原因,最重要的原因是沈白无论如何也无法把宋彼德朱威廉周斯蒂芬孙这样的名字当成自己的同胞。
夷狄可以为华夏,华夏亦可以为夷狄,决定华夷之分的,从来不是血统,而是文化。
沈家门还是一如既往的混乱,就象诺兰德其余城市一样,建筑风格虽然还保留了少数明人带来的木石之风,但与诺兰德人诸族已经极为类似了。沈白光着膀子晃荡在街上,明人却对他习以为常,象这样偶尔失踪一段时间然后又出现的事情,此前也经常发生。
没有多久,他的小跟班,那个哑巴一般的阿木不知从哪儿钻了过来,扯住他的胳膊,手笔划了两下,沈白皱起了眉头:“烦人。”
别人不懂得阿木手势的意思,沈白是懂的,他有些无聊地跟在阿木的身后,两人穿过狭窄肮脏的小巷,将放养在巷子里的鸡犬赶得此飞彼跳,带着一路的骂声,他们来到了沈家门镇的北部。
在沈家门镇的北部,有一处稍大些的宅院,还保留有比较完整的明人建筑风格,甚至在门前,仍然可以看到一对石狮――这东西还是三百年前的古物,如今明人石匠们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