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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的大象:很多人哭号,撕破身上华丽的衣服,打翻了精美的食物与饮料。他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混进婚礼,趁客人不留心,偷一些上好的食物与饮料,带给他挨饿的家人。第二件事则是开始大笑,笑那些客人以这种方式把自己和大象送进鬼门关,笑到肚子痛。跟饥饿而死比起来,这种集体死亡的方式想必显得很好笑,起码也很快速。但婚礼来宾不会这么想。他们已经认为这是场悲剧,他们已经在谈论“这次悲剧事件”,尽管他们或许会容忍“肮脏的乞丐”出现在会场——甚至容许他偷他们的食物——但他们绝不能容忍他嘲笑他们死去的朋友和他们的大象。
8第二个孩子、第二本小说、第二次恋爱(10)
婚礼来宾因乞丐的行为而勃然大怒(因为他的笑声,而非他偷窃或一身破烂),把他淹死在一个已故的醉客拿来喂大象的啤酒桶里,他们认为这样就叫伸张正义。我们看这是一则阶级斗争的故事——当然也非常“严肃”。但我宁可把它当作一出有关天灾的喜剧:不过是一群人愚蠢地试图“主导”一个复杂程度超过他们控制能力的情况——一个兼具永恒与琐碎性质的状况。总而言之,有大象那么大的东西夹杂在里头,情况可能更糟。
我希望,波尔太太,我已说清楚了我的用意。不管怎样,都谢谢你抽时间写信给我,因为我乐于聆听我的听众——即使是恶评。
“狗屎脑袋”敬上
盖普做事最容易过头,他把每件事都搞得巴洛克式的繁复,他相信夸大;他的小说也走极端。盖普永远不会忘记他在波尔太太身上的失败;她常令他忧虑,她对他及时回复的信写来的回信,令他更加不悦。
亲爱的盖普先生:
没想到你会不辞麻烦给我回信。你一定有毛病。从你的信中看得出,你很有自信,我想那是好事。但你的话在我看来,大部分都是垃圾跟胡说八道,我不希望你再给我解释任何事,因为那很无聊,而且侮辱我的智力。
艾琳·波尔敬上
盖普是个自相矛盾的人,就如同他的信念一样。他对别人很慷慨,但他很没有耐心。该给每个人多少时间和耐性,他自有一套标准。
他可能会不厌其烦地体贴,直到他决定体贴够了为止,然后他就转个身,换一副截然相反的面目,大声吆喝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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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艾琳:(盖普写给波尔太太)
你该停止看书,或者你该看得更用心点。
亲爱的狗屎脑袋:(艾琳·波尔回信)
我先生说,要是你再写信给我,他就把你脑子打烂。
菲兹·波尔太太敬上
亲爱的菲兹与艾琳:(盖普立刻反击)
滚,你们去死吧!
于是他的幽默感没有了,他也撤回了对这世界的同情。
在《葛利尔帕泽寄宿舍》中,盖普多少在喜剧与悲悯之间制造了共鸣。这则短篇小说并未贬抑其中的角色——不论是刻意营造来讨喜的可爱,或任何其他打着树立观点旗号而做的夸大。它刻画人物不滥情,描写他们的哀伤也不显低俗。
但现在盖普似乎丧失了说故事的能力。他的第一本长篇小说《拖延》——在他看来——坏在被他并未真正参与的法西斯历史装腔作势的重量拖累。他的第二本长篇小说坏在想象力不够——换言之,他觉得想象得不够远,未能超越他自己相当平凡的经验。《戴绿帽的第二阵风》没花他太多力气,似乎就是一场“真实”而相当平凡的经验。
事实上,盖普自觉被幸运的人生(海伦和他们的两个孩子)填得太满。他自觉写作能力面临一种相当罕见的瓶颈:以自己为主的写作。但当他望向身外非常远的地方,就只看到装腔作势。
他的想象力让他失望——“感官犹如微弱星火”。每当有人问起他的写作进展,他想出一个简短、残酷、模仿可怜的艾丽斯·傅莱契的答案。
“我停己了。”
9永远的丈夫(1)
盖普家电话簿的黄页上,婚姻栏(Marriage)的位置距木材栏(Lumber)很近。木材接下来是机械工厂、邮购、潜孔工程、枫糖、航海仪器,接着就是婚姻与家庭咨询。盖普发现婚姻栏时正在找木材;他在木作方面有几个无关紧要的疑问,但婚姻吸引了他的目光,勾起了几个更有趣、更值得深思的疑问。好比,盖普从来没想到,婚姻顾问的数量竟然比木材厂还多。但他想道,这一定跟你住的地方有关。换作乡下地区,岂不是木材跟大众生活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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