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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解决内忧,冯尚香以后再说吧:“我是,沈,嗯,你们沈总呢?”
年轻人黑黢黢的面庞挂着憨厚的笑容,好像刚才冯尚香对着空气吵架。不过草草却觉得,他的眼睛很深,那些笑容都到不了眼中心。
“我姓张,是沈总的司机。今天沈总忙,让我接您回家。”
以前沈备也有赶不及接草草的时候,那时草草都是自己坐车或者打车回去。今天竟然派司机来接,实在是有点奇怪。
草草赶紧说:“哦,这样,那、那你稍等一下,我收拾收拾。”
“嗯!”年轻人找了个沙发,很随意的坐下。草草扭身的瞬间,看见年轻人宽宽的肩膀和笔直的坐姿,觉得似曾相识。沈备和她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也是这种坐姿。
在各色目光中穿过的时候,草草留心到冯尚香已经不在了。
上了车,草草说:“嗯……那个,张先生——”
“哦,叫我小张好了。”年轻人不卑不亢,稳稳的握着方向盘。
“沈备……”
“沈总晚上有应酬,怕你担心,让我先送您回去。”
“哦,他还好吧?”
年轻人脖子没动,但是草草觉得似乎有人看了自己一眼。就听他说:“好。”
草草已经知道,从这样的人的嘴里问不出什么,干脆不问了。
车里尴尬的沉默着。
还是沈备以前那辆奥迪,只是交车以后,草草留在车上的小零碎都不在了。擦得锃亮的车窗和散着银色冷光的中控,再加上年轻的驾车人,感觉像是两辆车。
打开CD,传来的竟是新概念英语的声音。年轻人说:“哦,您要听音乐吗?我给您换。”
“不用了,这个很好听。”英式英语的一板一眼在现在这个速成的时代,别有一种沉稳。让人想起黑色的礼帽,和绅士般的鞠躬。在张弛有度,重音突出的朗读里,躁动的心可以慢慢的沉下来。
“我总觉得英音是属于用纸写信的年代,写信的人有一双修长的手,嘴里发出这样的声音,然后白色的鹅毛笔下是漂亮的花体字。最后加上一个红色的火漆封缄,盖上花纹繁复的家族纹章。这样的信只能是一封情书,或者一封霍格沃茨学校的来信。不会是账单或者广告!”草草沉浸在遐想里,自失的一笑。转头问小张:“是你学习用的?”
小张憨厚的笑了,有些不好意思:“嗯,是。我准备考六级。”
草草道:“你……是军人?”
“嗯,复员的。原来在沈总的部队。”
哦,草草点点头。难怪总觉得他们两个身上似乎有某种相通的东西,原来不仅是军人还是一个部队的。
“我原来是狙击手,后来出了点事,手坏了,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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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草印象里狙击手都是狠角色,属于冷血杀手类型。躲在阴影里常年不见太阳,抽冷子给你一枪,把你撂倒了也不会出来检查死没死的主儿。可是,眼前的年轻人粗眉大眼,宽宽的脸膛,眉目开阔,光明正大。哪里见得她想像中的阴暗?
所以,草草眼皮抽抽了两下,竟然说不出什么话来夸奖人家。
小张笑着说:“真走运,回来就碰见沈总。他让我继续深造,还让我开车,有份工作。”
“你家是哪里?”
“山东临沂,一个小城镇。”
“哦,父母都在家乡?”
“嗯,跟着我哥。”小伙子腼腆的一笑,“我现在连自己都养不活,只能麻烦我哥了。”
草草点点头,不知怎么想起关浩了!他也说过类似的话,不过那时他们都没钱。
草草费了些功夫把关浩从脑子里挤出去,小张不大擅长交际,见草草不说话,也就不说了。到了三元桥,路面有些拥堵。草草想起方才的事情,不知道冯尚香怎样把这个憨厚的小军人惹急了:“对了,刚才……你和冯律师……”
小张脸上没什么表情,声音也淡淡的:“哦,她姓冯吗?我正和前台的接待员说话,想问问您在不在,她就插话进来。态度非常不礼貌!”
草草很奇怪,这样一个看起来没有喜怒的人,怎么会因为冯尚香的不礼貌动怒?甚至威胁打人?
小张继续说:“我原想她可能认识您,问她也是一样。想不到她一听说是沈总让我来接您的,就说……就说——非亲非故的,也没听说您结婚,怎么就冒出个回家?!”小张的脸看不出红色,但是草草看见他的大脖筋在鼓鼓的跳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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