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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垂拱殿外跪了一地的朝臣却是不见皇帝,又跑回倦勤殿,皇帝灰着脸倚在床榻前是个委顿的样子,简直就要被这样的皇帝气死。
“你舅舅我还活着呐,顶着一张如丧考妣的脸待在这里是干什么?!”宝和一进殿便骂。
皇帝却是没有还嘴,只是回头看宝和一眼又将脸转过去,是个彻彻底底的不想言语的样子。
“没志气!没出息!你瞧瞧你,还有个皇帝的样么?!还像个男儿的样么?!就说这女娃娃是个祸害,早就该送出京里送到没人地方叫你这辈子也别看到方才好!”宝和对于堂堂九尺男儿十岁就将二十余岁的师兄宗正御天整治的哭爹叫娘如今变成这副样子很是不可思议,真是要暴跳如雷了,他是见不得丈夫失了男儿气节,成天介的围着个女人转悠。
“你敢将她送走,天涯海角我不追杀你我就不是你外甥。”皇帝没看宝和,直愣愣说了一句。
“娘西皮,老子给你一耳屎!”宝和痛心疾首,莫不是皇帝入了这女娃娃的魔障,怎的就是个这,魂都给吸没了。
宝和在殿里一叠声的骂,床上昏睡的人终于给吵醒了,穆清醒来便是一阵头晕眼花,喉间翻滚厉害,翻身又是一顿呕,皇帝看人醒来又是这个样,手忙脚乱喊人,再是没管宝和。
宝和本是个气的要死的样子,看穆清孱弱披头散发的呕吐,也就住了嘴没再骂,只心下将萧铎恨了个翻天,萧家不光屠他家,生了个女儿还要他外甥的命,莫不是他上辈子欠那萧家老混蛋的,晦气,真是晦气!
一通忙乱之后床上的人额上顶了一个毛巾直着眼那么躺着,皇帝坐一边不再灰着脸,只是不知叨叨什么,宝和仔细一听,皇帝嘴里念叨的竟然是“你可别再变傻了,已经丑成这了”“打你的我都给你打回来,你可别再折腾我”“殿外一通的人,你是舌头断了了么不会喊人”“今日我做什么是要去校场。”之类,宝和看皇帝是彻底的同个街头要饭的老花子一样失了神志,听听,听听,都叨叨的是些什么!堂堂大国皇帝,叨叨的都是些什么!
再是听不下去“你可慢慢给你娘老子长脸罢,我走了!”宝和气哼哼的留了一句,真是莫可奈何。果然,果然那穆清是个天煞,看看皇帝,成个什么样了,当初少年恶毒狠心还知道韬光养晦,青年将军鏖战沙场,回宫之后阴谋阳谋诱惑威胁朝臣拉拢势力血洗太子党的人去了哪里?!果然是色令智昏,色令智昏啊!
那穆清是克星啊,克星!
宝和边恨声骂人边飞,将将从倦勤殿外的枝头掠上去,察觉脚下枝头一颤,瞬时精神一凛,极目四看,西南方树枝是一路颤动,纵身一跃跟上去,夜里只见一道黑影在前面掠的飞快。
宝和追了半天眼看是要追上,最终却是停下脚步,只是又恨声骂那穆清,真是祸害,祸害,一个个好儿郎是中邪了!
却说穆清醒来之后只是直着眼躺着,模模糊糊听见皇上一直在说话,稍微转个眼睛就脑仁发疼,遂不管皇帝,想起白日里皇后模样,只是一阵的痛心。
当初因为父亲的一句话两个孩子命运就这样交错了,倘若皇后长在皇商刘家,该是能找个如意良人富贵平顺走完一生。接到萧家之后无论是父母出于愧疚过于溺爱还是刘家孩子本性如此总之将人养成那样个糊涂任性,如果嫁予寻常朝臣亦或富贵人家,有萧家当靠山自然一生无忧,想来父亲也是如此想法才由着她那样长大,只是命运偏生这样要造弄人,那样个糊涂任性的人最后竟是当了皇后。
不管是出于怎样,皇帝眼下还夜夜宿在倦勤殿里,她怎的就要那样糊涂竟然跑进皇帝寝宫来撒泼还叫皇帝撞见。
这样个人是怎样在后宫过活了两年之久,若是先帝后宫,怕是一天都过不下去还要死的无声无息。
昏昏沉沉这样想,原先她还想着即便皇后是那样个糊涂的人,可终究是父亲的错,若说亏欠,萧家终是亏欠了皇后一点,倘若她留在宫里,能护着皇后一点便是一点,然今日看见皇后身边的奶娘,穆清才觉出了一点委屈来。
她在刘家,从四岁开始身边就只有宫里来的教习嬷嬷,唯一可见的也只有刘公,可刘家女儿去了萧家之后,父母视她如己出,奶娘待她如己出,兄长叔伯自然不会亏待她,若非不是宠爱她,她怎能任性成那个样子,可是她自己呢,永远便只有天恩和妇德。
她自己从四岁长成进宫时候的样子,天知道她有多想父母兄弟,可是不能啊,她要是有了父母兄弟,萧家就要毁,所以她便只能压着自己,四岁之前她享了所有的天伦之乐,那点记忆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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