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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要彻底断的,如若躲过那人的眼睛她当是要立马出京。
然他终是认出她来,一时念着父亲着急起火,一时又要备着一大家子的过冬储金,重新经营起了营生,也不管暗里到底是不是有宫里的眼睛,只凭着野夫的本事望着躲过宫里的眼睛。索性有商队传来信儿说父亲病情有所缓解,穆清这才稍稍放心,更大的担心却是宫里的那位,她想着他认出她来了,却是不见处置,又战战兢兢,又时刻绷着头皮防着自己要被掠走,防着那人杀了野夫,杀太傅一家,这一个月过得当真是心力交瘁,出宫之后她本不圆润,这一个月生生瘦了一圈,上回被那人用砚砸了的脚面上的乌青也还未散去,形成了个可怖的样子,兴许是她脚上冰凉的那淤青都散不去罢。
人是干坐着的,但脑里总也停不下来,想起月前将将接到父亲旦夕间就要走了的信儿,大哥伯庸又得了脚疾漠北天寒地冻四季无常,怕是要落下病根,恨不能立马就奔赴到他们身边,这两年她供着四处散落的萧家人,无知觉间便也以为自己成了萧家的大家长,这也是要操心,那也是要担着,总也忧心,总也恐惧。听闻父亲的信儿,真是要立马走了,可这张家门她哪里敢随意往出迈一步,虽然她的脸变了,可四处城防把守,等闲人哪里能出得去,即便混出去了,一个城过去了,还有另一个城,更不要说四处的驿站四处的官差,还有那传说中冷不丁会亲自出来寻人的皇帝。
自己思来想去,终是跟太傅说了一句想要立马出去,太傅却也不问缘由,只是想了良久终于说就算你现在站在皇帝眼前,恐皇帝认不出你来罢。
可这个认不出认得出的,总不是口头上说说猜猜就能行的,就算如今穆清同往日完全不一样,神态气韵也不一样,可总不能试着往皇上眼前站一站亲自试试吧。
“那便就在皇帝眼前站一站看他认你不出还是认得出!”太傅老来生狂,对着被恐惧忧心吓破胆的人突然就豪气的不得了。
“却是如何?”穆清被太傅震惊的呆若木鸡,眼下她不紧着躲皇帝,竟然要亲自在皇帝跟前显眼,这是要以身试法看自己脑袋硬不硬么还是看太傅一家老小脖子硬不硬。
“我看文钦写字,很有些你先前的意思,得卫夫人之韵合先帝之笔触,虽说你苦练张草,可无意识间写字仍旧是旧体,虽说笔迹一人一样,但意韵却是能传的。看城门之把守森严,想来皇上对你甚为执着,倘若能认得出你之笔韵,他自然会到府上来,这时候我们便试上一试,且待他怎样。”
“你且放心,字之意韵确乎是你的,可你的人已经不是你了,皇上能认出字,十之八九是认人不出。若……真认出你……在上位者终究是身不由己多一些……悠悠众口也是难挡……若皇上……也还有源印大师能护你两年,想来能再护你十个两年。”太傅边思考边说,他思虑自然是周全的,方方面面都想到。
穆清已经话都说不出,太傅竟是要将那夜叉引来,她脑里还是两年前他举着牛油火把红衣长发满眼戾气的四处寻她的印象,一听皇上这两个字就已经有些胆寒,这时候哪里还能思考那许多。
“倘若真的认出,便是太傅大人阖家上下……”穆清脑袋一片空白,半天了只能想到若是皇帝真的认出她,届时不知又会生出怎样的事端来,太傅上下多少人口,若是因为给她个住处而又不测,真是想都不能想。
“倘若真认得出……他必然是不会将我怎样。”太傅说的笃定,穆清却要担心疯了。
那人性情她从来都捉摸不透,也不是个尊师重道的人,太傅即便教习他几年,他想杀太傅也就杀了,太傅的笃定是从何而来?
穆清不解,太傅却也不解释,只是对于自己的安危肯定极了,皇上必然不会处置张府一家。
“倘若他认字不出?”穆清问。
“那便即刻给你办户碟,你就可立马上路了。”字都认不出,见了人更认不出。
穆清知道太傅家里子侄夫妇三年前出了意外,成婚没多久小两口双双走了,巧合的是太傅子侄也是个色母后代,这才是源印大师将她送到太傅府里的原因,老早就有了让她顶替太傅子侄夫妇的打算,只是没想到后来城门把守严成那样,户籍登记也森严,更何况她的脸还未彻底改变。
然眼下,她的脸,怕是父母都认不出了,户碟再森严还是可以办下来的,脸变了,有了户碟,她便能出得城去看看散在外面的家人都如何了。
“那便依着太傅罢。”穆清终于下定决心,再不是个躲在这里的时候了,倘若家人真的走了,两年前她尝过以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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