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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我该……怎么……做?”苏萨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悲哀,越说越语不成声,到最后一句话,几乎是饮泣着说出口的了。
他的手扔了酒杯,死死地抓住艾夏的手,指甲因为用力甚至掐入艾夏白嫩的肉里。艾夏却忍着痛,没有抽回她的手,而是任由他像溺水者抓着漂在水上的木片一般捉着,以罕见的温柔语气安慰道:“苏萨,我也无法给你答案。因为……即便是我自己,也不知道答案是什么。……命运这种东西,每个受他播弄的人,都在苦苦地追寻着答案。等到哪一天,我领悟到了,我会告诉你的。但现在,但现在……我只能告诉你:我也不知道。”
她说这段话的时候,她的眼前仿佛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那个身影,天天梦见,却又阴阳两隔。是那么熟悉,又是那么陌生。那个身影,与面前这个无助地捉着自己手问自己该怎么办的青年重叠到了一起,令二十六岁的艾夏刹那间有一种眩晕的错觉,继而又意识到两个身影的不同,遂淹没于巨大的惆怅与哀伤之中,不克自拔。
这样的雨天,这样的酒中,这样孤独的男女,这样悲伤的往事与遭际,情何以堪?人何以堪?
指甲的掐痕处,艳红的血珠沁出在惨白的肌肤凹陷处,触目惊心。恍若不知疼痛的艾夏,以三月和风柔和的声音,悠悠地说着,像是在对苏萨倾诉,又像是在对着虚空里那个想象中的人儿诉说着久积心底的话语:“苏萨,你问我有没有伸出手来却永远也无法触及的那个人,我现在就告诉你:有!”
苏萨睁着醉眼,呆呆地望着她,没有作声。
艾夏出神地想了一阵,然后继续娓娓地诉说道:
“他叫韦尔斯,是一名勇敢的战士,脸上总是带着和你一般的坚毅神情。认识他的那年,我才十七岁;而他,大我三岁。他待我就像妹妹一般,总是处处帮助我,关怀我。有什么难事,总是他一个人扛下来;我不开心时,他总是想尽办法逗我开心;一起执行任务时,也总是很细心地呵护着我,不让我受一点伤。曾经有一次,为了替我阻挡追兵,他受了七八处足以致命的创伤。发了三天三夜的高烧,九死一生地苏醒过来后,他说的第一句话却是:艾夏……没事吧……
“他是当时组织里的三号人物,而我,只是个父母双亡无依无靠的半大女孩。他就像哥哥一样照顾着我,指点着我,扶助着我一步步成长起来。如果没有他,我不知道我是否能够有勇气度过那段黑暗的岁月,一直活到现在!他是我这辈子……最爱的一个人……”
“那他现在人呢?”
“不在了,永远地不在了。”
“……”
“五年前,他最后一次执行任务的前一天晚上,把我约到了营地附近的池塘边。那天的月亮很圆,月光很好,池塘边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只有我和他。他跟我说他要去执行一项暗杀任务,暗杀的对象是位势力庞大的残暴贵族,那次任务的风险很高,很可能就回不来了。我劝他不要去,但他说,如果让其他人去执行,也许失败的可能性会更大。他不愿拿战友的生命去换自己的幸福。说到幸福,那个时候,他突然在我面前跪了下来,也是像你现在这样,死命地抓住我的手。(苏萨下意识地松开了抓着艾夏的手。)我现在还能清楚地回忆起,当时他的手是那么地冰凉颤抖。他的声音也是那么地颤抖。他说,艾夏,我可以给你幸福吗?
“‘艾夏,我可以给你幸福吗?’可以的,可以的!当时我应该毫不犹豫地说的,你可以给我幸福的,跟你在一起,就是我最大的幸福!可是,可是……那时的我,还只是个对爱情一窍不通的傻女孩,一个傻到连自己的心意都不明瞭的傻女孩!我甚至忘记了回答,只是慌乱地从他的手心里抽回手,像只胆小的兔子、像个懦弱的逃兵一样,逃离了他,逃离了自己的幸福。我真是个无可救药的笨蛋!无可救药!无可救药……”
追忆至此,艾夏心情激动,语音微颤,隐隐带着哭泣的气息。她的心里,此时也掀起着追悔与悲伤的巨澜吧?连听着她的叙述的苏萨都能感受到她的哀伤了。
“任务……失败了吗?”苏萨艰涩地问。
艾夏轻轻地点了点头,长吸了一口气,借此平复自己激动的情绪。如果不这样做的话,恐怕她就没法子完整地讲出下面这句了:
“第二天的黄昏,消息就传来了:任务失败了。他的尸体被钉在了城门上。”
静默。心头却是痛苦的狂澜。
艾夏继续动情地说着她的故事:“我想,如果那天晚上我能再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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