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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墨之宣
作者:周林J
红色
我喜欢,大红色。
到现在我还记得那天,傍晚的阳光透过窗子照在衣柜的门上,美得那么不真实。而我躲在柜子里,看着女人缓缓的走进屋子,脚上鲜红的高跟鞋,美的那么炫目。
女人一定不知道柜子里藏着一个人,否则,当她拿起水果刀插向男人时,不会那么的决绝。她也一定不知道,男人的鲜血顺着她锋利的鞋跟缓缓流下,在我眼里,美得惊心动魄。
在她惊慌逃走之后,我小心的爬出衣柜,男人满身是血的卧在桌子旁,地上是成滩的鲜血。女人一定是太害怕了,完全没有察觉到男人还有微弱的呼吸。
我清楚的看到,男人发现我时,眼里的希望,他挣扎着爬向我,我听到他说,子宣,救我。我只要随便拨一个电话,他就能得救,可我没有。
背上的伤口还在疼痛,那是他用扫帚打的,胳膊上的伤口还在流血,那是他推倒我时,地上的碎酒瓶弄的。
我就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他停止呼吸。他一定没有想到,他的死,对我来说,其实,是一种解脱。对不起,不是我不想救你,只是,我也想活着。你不死,我就得被你弄死。
我叫苏子宣,今年十三,男人,是我的爸爸,女人,是我的妈妈。
女人很美,却在最好的年龄嫁给了男人,并且生下了我,只因男人舍命救过她,可事实证明,恩情并不能维持一段婚姻。当他遇到真正能配的上她的人时,大她十岁的普通老男人显得那么恶心。忘恩负义是人的本性,因为,人们常常只记得自己为别人做的,而别人为自己做的,往往会忘得彻彻底底。
我还记得她走那天,正下着鹅毛大雪,她拖着简陋的行李,在男人工作时偷偷的离开。临走时,她轻轻的摸着我的头,对我说,她没有错。其实,她是不安的,虽然,她走的毫不犹豫。
那年我十岁。毫没意识到,她的离开,是我噩梦的开始。
男人从没想过女人会离开,她一直以为女人会和他踏实的过一辈子。他自己从来都没有意识到,原来,他那么离不开那个女人。那段时间,男人疯狂的拉着我寻找女人找遍了女人能去的任何地方,其实,这样的寻找是徒劳的,既然女人想离开,怎么可能会让我们找到。
在别人眼里,男人依旧正常,态度和蔼,彬彬有礼。可,只有我知道,当男人最后一丝希望幻灭时,他疯了。
白天,他正常工作生活,晚上却在家里疯狂的砸东西,满地的碎片似乎能让他感到开心。可当他不小心把东西砸到我身上后死死的盯着我身上的淤青,突然意识到自己找到了更能缓解自己痛苦的办法,原本砸到地上的东西,开始砸到了我的身上。这一砸就是三年。我知道,只因我越长越像女人。
当我认为,我一定会死在男人手里时,女人却回来了。那时,我正躲在衣柜里,躲避男人的毒打。女人的突然到来,让男人忘记了寻找我。他很兴奋,以为女人回心转意。
其实,女人跟那个人走时,那个人有老婆。混了多年,她终于靠死了原配。但她要嫁给那个人,前提必须身家清白,这时,她才意识到自己还是男人名义上的妻子,她天真的以为三年的时光可以冲淡男人对她的感情,可她错了,男人无比执着。
当他向男人提出离婚时,男人坚决不同意,但她不能再等了,有无数的女人排着队等着嫁给那个人。她不断地开出条件,问男人怎样才能离婚,男人说,除非我死。然后,女人满足了男人的要求。其实,女人是打不过男人的,只是男人到死都不相信女人手里那把刀真的会插下来。
然后,女人解脱了,我,也解脱了。
别怪我的冷血,当男人抓着我的头发死命往水缸里摁的时候,我只想杀了他。
在这三年中我哭过三回。第一次,是女人走的时候。第二次,是男人第一次往死里打我的时候。第三次,是男人第一次往死里打我之后,给我煮了一碗面。可,事不过三。
子墨
天气很坏,鹅毛大雪。大风吹得我已经站不住了,只能蹲在路边。
男人死的第二天,警察就来了,调查结果是入室抢劫,虽然正义的警察叔叔不能解释为什么家里什么都没丢,但,这么坏的天气,走路都很麻烦,能早点结案就早点结案。
警察叔叔问我,是入室抢劫致死吗?我点头,然后皆大欢喜,下班回家。
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