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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骗了,何必等到现在?”
“是呀!我想三爷是读书人;而况你待他总算不错的了!人心是肉做的,将心比心,想来决不会恩将仇报。不过,唉!”李婆婆叹口气,没有再说下去。
这一下将蔼如搞得烦躁了,“娘,”她是微感不耐的语气,“你又想到哪里去了?有话不说出来,闷在心里,自己不舒服,惹得人家也不痛快。”
“我是这么想,人总不可贪非份之福。凡事来得太容易,大顺利了,每每是靠不住的多。”
“说来说去,还是自己瞎疑心。”蔼如突然发觉自己的话欠柔和,因而停了一会,平心静气地说:“娘!你的想法不大对。第一,这也不算非份之福。我们李家的家世,莫非就比不过他们洪家?第二,来得也不是很容易、很顺利。他是老早就在筹划这件事了,经过多少波折,才能成功。若说好事多磨,照我看,也磨够了!娘,有许多情形你不知道。”她想起多少个漫漫长夜,辗转反侧,为相思独受煎熬的苦楚,不由得声音哽咽了,“娘,你知道我吞了多少泪水,才有今天这一天?”
见此光景,李婆婆大为心疼,“好女儿,好女儿!你不要伤心。”她颤巍巍地伸出枯干的手,按在她腿上说:“怪我不好,真是瞎疑心。”
“也难怪他们妒忌。”蔼如轻轻将她母亲的手,塞入被窝,“只有不理他们是最聪明的办法。”
李婆婆点点头,“有件事,我忘了问你。”她说,“你给三爷回了信没有。”
“没有。”
“怎么不回信呢?”
听母亲有嗔怪之意,蔼如便不作解释,只是将顺:“我明天就写。”
李婆婆想了想问道:“你这会儿倦不倦?”
“还好。
“那就索性此刻就写。”李婆婆挣扎着坐起身子,“我有些话,要告诉三爷。”
蔼如料知这封信如果不写,母亲亦不会睡得着。因而如言照办,将笔砚取了出来,剔亮了灯,又倒两杯热茶,一杯奉母,一杯自饮,听她母亲要跟洪钧说些什么?
“由我出面,算是我的信。话比较好说些。”
蔼如微感意外,脱口说了一句:“用娘的名义写?”
“怎么?”李婆婆愕然,“我不能写给他?”
“不是,不是!”蔼如急忙答说:“没有什么不能。可是,怎么称呼呢?莫非也称‘三爷’?”
“‘三爷’是口头的称呼,怎么能写在纸上?”李婆婆很快地说:“亏你还是读书识字的呢!这就把你难倒了?当然是称‘贤婿’。”
想想不错。现成的称呼,何以竟会成为难题?蔼如自己也好笑了。提起笔来,先写下一句:“文卿贤婿如晤”,然后说道:“娘,你说吧!”
“你说:来信收到了,高兴得很。一直盼望他的信,没有消息,眼睛都望酸了,所以现在得他这封信,格外觉得宝贵。”
蔼如一面听,一面打腹稿;暗中不免惊奇,母亲虽说不识字,谁知口述的这番意思,居然颇有章法,只要照实而书,便是很好的一段文字。
等她写完这一段,李婆婆的第二段话也有了:“婚事是有点高攀,不过彼此认识也快四年了,不比凭媒婆一张嘴两面传话的婚事,两下都只往好的里头去想,到后来看创不是这么回事,只好委委屈屈地迁就— ”
“娘!”蔼如插嘴说道:“这些话,是不是要说呢?”
“你当是废话?不是!这些话一定要说给他听,让他知道,四年下来,我们的情形他当然完全清楚,觉得可以结这一门婚事,才来求婚的。”
“也好。”蔼如答说:“娘的意思我懂了。不过,这段话疙里疙瘩,不大好写,等我弄完了你再说。”
这段话的措词要有力量,但也要含蓄,不宜有怕他抵赖,特意先拿话堵他的嘴的意味。因而蔼如字斟句酌,好半天方始写完,轻松地舒口气说:“行了。”
“下面要谈他的事了。”李婆婆说:“你把小王妈的话写在上头,他这样子有良心,暗中自有神灵保佑,今科一定高中。你说,我们母女也会天天在菩萨面前烧香— ”
“这话,”蔼如忍不住要说:“不是骗他吗?”
“谁说骗他?从明天起,我就要请一尊观世音菩萨的像回来,早晚一炉香,求菩萨保佑他逢凶化吉,遇难呈祥。”
“那还差不多。”蔼如问道:“还有呢?”
“还有?”李婆婆想一想说:“中了进士就不同了,场面要摆出来,不能显得太寒酸。你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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