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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探出头去问:你的空间幽闭症又复发了吗?
女孩神情不自然,她说:不,不是。
男孩说:你承认,没人会取笑你。
女孩咬着牙关,她仿佛憋了一口气潜水一般,钻了进去。
她和男孩挤在那个不太宽敞的地方,真是糟透了。
男孩说:你别怕,我和你在一起。
女孩说:我已经克服了。你瞧,我一点都不害怕!
说着女孩开始脱衣服,她将衣服不停地敲打揉搓,将那些干泥土搓下来,然后在山顶一抖,泥尘便会随着山风散去。这样就算洗完了衣服,为了节约水,他们将山上搜集到的那些水煮了煮,擦了擦身体和脚,他们用热水浸泡,舒服极了,两双脚拥挤在一个塑料容器里,水一下子变成了黑色的。
他们享受着这难得的舒适,脚上的水泡磨破结痂,一直反复,他们的鞋子已经破得阻止不水和石子的进入,这给他们的路途提供了许多不便。洗完脚,女孩刷了刷鞋子,然后用针线补了补,将它吹在风里。
夜里小男孩开始咳嗽,也许是山上太冷,女孩用体温给他取暖。她将毯子都盖在他的身上,男孩一会发冷,一会又浑身冒汗,直到下半夜,他才安静地睡着。
女孩失眠了,她坐在黑暗之中,悄悄点了那盏油灯,油灯很暗,也许很快就再也点不亮了,她拿出笔记本,却不知道该写什么,深深的孤寂仿佛像针那样可以刺头骨髓,她时常会在晚上感受到身体的不适,浑身疼痛。她看着那盆水晶兰,出乎意料地,它对山上的气候适应良好,她给它添加了新的土壤,它那几乎透明的叶子发出柔和的光泽。
她盯着花朵看,那是爸爸留给她的唯一的东西,仿佛守护好了它,就好像守护好了心中的希望那样,那朵花越长越好,女孩的心奇妙地充满了动力,什么都会越来越好的,一定会是这样。
女孩听到了喷嚏声,却不是弟弟发出来的,她惊恐地吹灭了灯,她等在黑暗之中,眼睛也和这个黑暗融为一体,她紧紧握着枪,她正想出去看看究竟,却听外面的一个声音轻轻传来,带着惊恐,他说:嘿,我知道你们在那里,让我进来躲躲吧。我感觉有东西……看不清,让我躲躲。
女孩说:埃里克?
外面的声音说:是我。求你们了。
女孩掀起伪装的帘子,她用手电筒微弱的灯光看到了埃里克发抖的身躯,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追着他。
女孩向外看了看,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她说:可是我们的避身所太小了,容不下你。
埃里克道:挤一挤,一定可以的。
女孩想要拒绝。
埃里克说:如果我继续咳嗽,那些东西会找过来。
女孩心里骂着:可恶的家伙。
她说:好吧,你进来。但是你不能咳嗽。你得忍住。不然对谁都没好处。
埃里克点点头:我知道。我们都想活下去,这一点足够我们相互合作。
女孩将埃里克拉进来之后观察了外面的动静,小心将入口遮蔽好,她感受到胸腔里的心脏扑扑直跳,那么多个日日夜夜埃里克都和他们保持距离,但是今天他却害怕了。
女孩摸索着拿出一个口罩让埃里克戴上,然后埃里克紧靠着阿勇坐着,他拿了点毯子盖。
埃里克有点着凉,他感到喉咙发痒,但是他紧紧捂着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
他们三个挤在一起。
女孩很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声音,她就坐在埃里克的身边,用极低的声音问他:外面有人吗?
埃里克说:我不知道。在天还没有完全暗的时候,我远远看到了有几个人影,但是我说不上来,那是什么,我没有望远镜,看不清楚。我怕他们不是人。
女孩觉得匪夷所思:不是人还是什么?难道是动物?是动物有什么好怕的?我们有枪。
埃里克说:不,你不明白,我见过那种人,他们和人一样,直立行走,但是他们不是人。他们已经死了。
女孩听了觉得毛骨悚然:已经死了人在直立行走,这太不可思议了。
埃里克说:我没吓唬你,他们什么都吃,只要是活的。
女孩浑身一个激灵,她用双臂紧了紧自己的身体。
黑暗,狭小,让她呼吸困难,她牙关紧咬,浑身轻微痉挛。
埃里克觉得她有些不对劲,他说:嘿,你没事吧?嘿嘿……
埃里克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他不知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