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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诗经卫风中《伯兮》的句子,讲的本就是闺中之怨,由她娓娓到来,更是徒增伤感。我很想问问她心中所思之人是否正是康熙皇帝,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清咳了一声,小心地问道:“徒步寻芳草,忘忧自结丛。这满院的萱草,可否能化解娘娘的相思之苦?”
她并不回头,窗外似有一幅摄人心魄的画卷牢牢锁住了她的视线,过了良久,她那婉转的声音又传入耳中:“在英文里,萱草的名字叫‘day lily’,所谓一日百合,指的就是它。花开花谢,只在一夕之间。忧者,何其绵长也,岂能轻易忘怀?”
一日百合,多么美丽却又凄凉的名字,似在无意之间传递着一种悲壮的况味。而眼前的人,正恰如那随风摇曳的萱草,在寂静中盛放,却又无声无息的消逝。暗芳过处生相思,绿叶丹华几多愁?淡雅的忧愁,与她的美丽早已融为一体,即使蛾眉轻蹙,浅笑微颦,亦是丹青圣手所捕捉的动人瞬间。
我忽然生出一种想要逃离的感觉,这样的景象,虽然绝美凄丽,却也会在不知不觉中生出莫名的压抑。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深宫春怨、相思成灰?我的心一阵抽搐,似被一只无形的手牢牢抓住,却在猛然间又被放开。抬头看看良妃,却也正望向我。对视之间,她仿佛已发现了我心中的隐忧,声音变得淡然而坚定:“勇敢地去爱吧,就像从来没有受过伤害。人的命运早在出生的时候就已注定了,无论你做了什么,它终究都是不会改变的。”
我木然的点了点头,转身向楼梯走去,而那隐约间的恐惧依旧萦绕在心头。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气,又重重的呼了出去,一股芬芳渗入心脾,人也清爽了许多。突然想起那个在御花园初遇时便令我疑惑的问题,不禁回头问道:“徽音,我可以这样叫你吧?你的那瓶Channel Five怎么能存了这么久?”
一个轻快的笑容终于跃上她的脸庞:“这本是个秘密,不过可以告诉你。其实很简单,当初穿越的时候恰好把包里的那瓶打碎了,等到了这里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而我们也只好永远的融为一体了。”
沿着楼梯缓缓走到院中,仰头望望湛蓝的天空,有些庆幸,却也有些茫然。我不知道会让徽音留下如此刻骨铭心思念的男人是谁,但却能把她脸上心上那无法掩饰的忧愁看得明明白白。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如果真的能够生死相许,或者也算得上是人生一件乐事;而那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的苦楚,却犹如情花之毒,渗入灵魂的每一个角落,时时的让人痛彻心肺。
“是如玉姑娘吧?”一个相极了良妃的男中音在身后响起。
我心中自然猜到了是谁,悠悠的转回身恭敬的施礼:“八阿哥吉祥!奴婢给八阿哥请安!”
“不必多礼,起来吧。”他明亮的眼睛里含着一丝温馨的笑意,仿佛随时随地都能让人跌入春天的怀抱,“上次在十三弟府上,是九弟太唐突了,没吓到你吧?”
“多谢贝勒爷费心了,托您的福奴婢的小命儿总算是保住了。”一提起那个格格巫一般的九爷,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看来九弟还真是把你给得罪了!”他轻笑了一声又问道,“刚才额娘唤你来,可有什么事情交待?”
“嗯,也没说什么,聊聊天,叙叙旧罢了。”我想也没想,便随口答了一句。
“看来还真像碧心说的那样,额娘与你竟有些渊源?”他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探究。
“奴婢岂敢,只不过在御花园碰到了良主子,碰巧投了娘娘眼缘罢了。”看来刚才是有些大意了,在这位八爷面前,说话可不能不经大脑。
“即是如此,有空儿就多过来陪陪娘娘吧。这座徽音阁,额娘还从没让外人上去过。”
柔弱的萱草在风中摆动着婀娜的腰肢,望着他的背影,我的心中涌起点点的酸楚。君临天下本是每一位皇子毕生的渴求,如同相爱不渝也是每一个女人心中的梦想。而那唯一的位子、唯一的男人,却让这人之常情演变成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温润的八阿哥,历史上的廉亲王,当他志得意满的向着那最高的宝座攀岩的时候,是否想到有一天会重重的摔在地上,而亲手将自己推下来的那个人,便是那高高在上的父皇。而他背后那个不幸的女人,明知道结果,却仍要看着自己的儿子走上一条不归之路,她心中的痛,又有谁能体味呢?
忽然发现站在楼梯上的八阿哥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我,我心中一凛,才想起自己的脸上一定写满了伤怀忧郁之色。赶忙低下头胡乱的福了福